莫易这句话声音并不高,不温不火的,也听不出喜怒。可是撞门的那几个男人齐刷刷的就停了手,仿佛是被突然掐断电的机器人。
“来呀,继续呀。”莫易满脸讥讽的看着窗外的人,招招手,“要不,我帮你们把窗子卸了?”
被盯着的几个人浑身一阵发冷,下意识的摇摇头。
“啧啧,这么见外?”莫易冷笑几声,还要再说点,外面就是一阵骚动,三个战士呈品字形进来。
“又怎么了?!”“查水表”小队长一见骚乱中心是这里就是一阵头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一个多月里,十次骚乱里有八次都跟这里脱不了干系,真是够了。
“同志!你可来了!”据说是死了丈夫的妇女飞奔过去,死死地扯住他的衣服就开始哭诉。
“这位大姐,你慢慢说,慢慢说。”现在小队长满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哭声,根本就听不清她说的什么,亏得周围几个围观的人七嘴八舌嚷嚷了阵子才算是大体明白了。
“你可要给我做主呀同志!”妇女又开始嚎啕大哭,愤愤的指着屋里没事儿人似的莫易,“就是他,就是他杀了我男人!”
小队长心中默默地叹口气,“莫先生,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见基地的人来了,莫易也就收了手。只不开门,一屁股坐在窗台上,抬抬眼皮:“这死尸是在哪儿发现的?”
没等那女人开口的,旁边的热心观众就已经抢答了:“在楼梯口那儿!用绳子吊着,一直垂到四楼!你也太狠了!”
“哼,”莫易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一脸义不容辞仿佛是正义化身的青年,“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干的呢?”
那女青年一噎,下意识的看看渐渐止住哭的妇女,“是,是大姐告诉我的。”
听到这儿小队长已经觉得不大靠谱了,又看看气定神闲的莫易,再看看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妇女,叹口气,这年月,找死的人咋就这么多啊!
莫易冷笑连连,瞥一眼在地上装死人的女人:“喂,说你呢,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干的?怎么着,楼梯口写了我的名字了还是六楼就我们这一家?”
女人被问的哑口无言,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紫,跟傍晚的火烧云有一拼。
战士们也明白过来,不做声。
“你不说?好,那就我说。”莫易摊摊手,满脸的无奈,先扭头对着屋里来了句“小牛肉要煎透了”才道,“你男人拉着一个同伙,半夜来偷我们的东西,还很无耻的两个打一个,哝,”他卷起袖子,展示了下不知什么年月的淤青,“我没办法呀,只好拼死反抗,狠狠地打跑了他们。”
周围的人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忍不住问:“然后呢?”
“没了!”莫易一仰头,斩钉截铁道,“打跑了就是打跑了,下面的我哪儿知道?!”
见那女人没有反驳,众人也知道事实也就这么□不离十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人就是自找的。一堆人早已经没了一开始的同仇敌忾,换了副不知是看热闹还是什么的表情。
还嫌八卦的不够,有人小声道:“那绳子?”
“关我屁事?!”莫易一脸的无辜,抬头看天,“没准儿是人家嫌跑得不够快,想顺着绳子跑,结果黑灯瞎火的没看清楚,把自己给勒死了。”
饶是小队长这么严肃的人也被他这句话给噎的够呛,摆明了是胡扯,可是你偏偏还找不出什么证据来。
“行了行了!”莫易从窗台跳下来,十分从容的拍拍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啊,回吧,都回吧!”
一开始来闹的女人不甘心,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被旁边的人拉住,“别闹了,看看吧。”
她一抬头就看见里面正咔嚓嚓切大块榨菜的温岭正手下不停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由得浑身一冷。她好像有种感觉,如果自己真的闹下去,说不定下一秒躺在对方刀刃下面的,就会是她自己而不是那颗小榨菜了。
转眼间这人就走的只剩下过来巡逻的三个战士和窗口的莫易,两拨人都没说话。
不一会儿,屋里一阵饭香袭来,莫易一咧嘴,转身就要回去。
“等等!”小队长喊住他,似乎有话要说。
“嗯?”莫易扭头,揉了几下肚子,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我很饿三个字。
小队长斟酌下语言,“莫先生,今天这事儿虽说不全是你的错儿,可也脱不了干系,好歹都是一个基地的,我们营长也很看好你们,能手下留情,就”
“得了,你也甭说了,我都知道。”莫易站门口吞云吐雾道,手里掐着不知什么时候点上的烟。
“那”
“哼,”莫易一哼,烟雾弥漫,他抖抖烟灰,换了个姿势道,“王营长,我敬他是条汉子,不为别的,他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办法。你看重自己的手下,我重视自己的搭档,没错儿吧?这要是换了你,一堆人大半夜的不睡觉跑你这来抢你活命的口粮,你恼不恼?”
小队长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行了,我这也是没办法,”莫易叼着烟,隔着窗户吊儿郎当的拍拍他的肩膀,不理他越来越黑的脸,“杀鸡儆猴么,看我们这仨人,没个囫囵的,不狠点儿能镇得住么,得了,吃饭了,慢走不送啊。”他刚要转身又顿住,“对了,麻烦你跟王营长说声,我们要走了,提前打个招呼,别到时候再有了什么冲突。”说完就摇摇晃晃的往里面去了。
小队长回去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