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着陆昭纯瞬间收缩的瞳孔,沈菲澜苦涩一笑:“以处子独特的血液融合那瓶药,以此将毒性全部埋伏在处子体内。而当男女欢好之时,毒性便会通过两人交缠的身体渗透进入另一方,以此达到下毒的效果。只不过这毒是慢性的,需要一个很长的潜伏期,才能发作。”
沈菲澜说得缓慢,陆昭纯听得格外清楚,心中震惊之余,却有点疑惑当朝太后的手段。抬头看看沈菲澜苦涩难堪的面容,稳了稳心神,还是开口问道:“那王爷他……”
“王爷他……没事。”一句话,便已经说明了全部状况。府中下人皆以为君逸尘那晚宠幸了沈菲澜,其实不然。他根本,碰都不愿碰沈菲澜一下。只因为沈菲澜是君祈羽赐给他的人,于是便是带着毒气的曼陀罗,他不愿看,亦不愿采。
不由分说拉过沈菲澜右臂探脉,陆昭纯沉吟并不作声,可是心中却越发沉重。沈菲澜的脉象有中毒的迹象,只是微弱不可察觉。然而更让她震惊的,却是对方似乎不断用自己体内的气息在努力凝固那些毒素,好让它们在体内根深蒂固,无法移动。
笑容越发苦涩,那用苦笑遮掩的面容下到底经历过怎样的创伤,陆昭纯不好去问。只是忽然想起初识相遇的片刻,她曾经问过沈菲澜,为何要救自己,她的回答,却是那样简单。
她说,她想借助自己的力量,脱离这片苦海。
只是能怎么办呢,苦海无涯,连她,都找不到方向。
沉默忽然占据了空气的大半,陆昭纯慢慢松开沈菲澜的手,心中也不愿再去计较什么。同是天涯沦落人,更何况眼下又共同背负了一个包袱被关押此处,容不得她们再闹矛盾。
“照你这么说,一切事情的起因都是由太后开头的,我想不通的是,对于这个提议,商皇难道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吗?甚至不疑惑,太后为何要将你突然赐给王爷?”
沈菲澜沉默,不知道是在组织语言还是在回忆往事。许久,她才抬头为难道:“这一点,我虽然想过,可是连我自己也没什么把握。我记得太后当面跟陛下说时,他只是轻瞥了我一眼,便答应没问题。在后宫人们的眼里,陛下是为孝子,从来不会违背或者反抗太后的任何意思。只是昭纯,陛下是整个大商朝的最高点,能站在那个位置想问题的人,绝对不简单。我就曾见过深夜时分陛下一人站在皇宫最高处的宫阁俯瞰整个京城。所以我猜,他不是不问,而是他有自己的打算。”
沈菲澜的话隐隐提醒了陆昭纯,想起那个云淡风轻的男子,背地里隐瞒的,却是无人可知的高深莫测。似乎验证了高处不胜寒那句话,君祈羽的想法做法不需要告诉任何人,可是旁人的想法做法,他却是比谁都清楚的。
心中灵机一动,陆昭纯脑海中想起了一个能够解决二人处境的方法。既然君祈羽能够站在那样顶端的位置俯瞰整个大商,那么,不如让逸王府升得高一点,来引起对方的注意。
西边的暗房在这个夜晚传出二人小声又细密的谋划,而与此同时,一道黑影闪过逸王府前院绕至后门,在月光的照射下,看起来格外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