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听了胡庸医的话,反倒是喜欢了,哈哈笑道:“真是老天有眼不绝我生路啊!”说了就问胡庸医要生要死,要生的话,就替他写一封信往宁国府去,如果事成,还有他胡庸医的好处;如果不肯,就是要死,他这就拖了胡庸医去见官,治他一个庸医杀人的罪名。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再者胡庸医本就不是个良善,又听着有好处可拿,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张松听着胡庸医答应,也是满心欢喜,两个人摈弃前嫌,就由胡庸医掏了散碎银子到小酒馆打了酒菜拿到张松的暂住处商议。张松的意思是只要告诉贾珍尤氏害了尤二姐之事。那胡庸医到底是读过书的人,因笑道:“这话儿差了。那尤二姐怀的是贾珍之孽种。那贾珍乃是堂堂宁国府后人,威风赫赫的三等将军,要是能纳了尤二姐为妻也不能把她强嫁给你儿子遮丑,更不能害了你儿子灭口。依着我的浅见,虽是尤氏出的头,只怕是贾珍主使也未可知。”张松听了,连声称是。
这两个财迷心窍的商议既定,就由胡庸医执笔写了一封信与贾珍,冒充着绑匪,只说是贾珍未遮**丑事,买通郎中害死姨妹性命,为着灭口,又把妹夫性命也害了。如今那郎中正在他们这些好汉手上,贾珍若要此事无人知道,便要花银子来买平安,不然,就将这事宣扬得人尽皆知。信写得了,张松同胡庸医又花了些铜钱,哄了个孩子替他们去送信。贾珍看得此信,才知尤氏做的好事,这才勃然大怒,把尤氏打了一掌。
至于那冯姨娘,她论着年岁在贾珍的姬妾里也算年长了,为着保养乱吃了补药,竟是伤了身子,一直怀不上。便是这回怀上了,也隐隐腹痛,这几日更是见了红,冯姨娘便知道这个孩子必然保不住。冯姨娘更是个奸狡的,即知道孩子保不住,就要嫁祸于人。不想老天把这事送到了眼前,冯姨娘就故意把话来激怒尤氏,果然使得尤氏方寸大乱,出手打她,竟把小产的罪名都加在了尤氏头上。
如此一来,贾珍便把尤氏恨之入骨,见她晕倒,,半点怜惜之情也无,反跺脚道:“都是父亲误我!娶了这么个没成算的毒妇来,害了我终身!”说了竟是恨恨出去了。贾蓉看着贾珍气得这样,他素来畏惧贾珍脾气暴躁,怕自己不跟去,回头贾珍迁怒在自己身上,忙要跟过去。秦可卿看着贾蓉也要走,忙把他叫着了,因道:“太太便是有错,也是大爷的继母,老爷能怪得,大爷不能不理的。何况这会子太太晕了,老爷不管,爷总该做主才好。”贾蓉听了就道:“就由你做主了。”说了就抬脚赶上了贾珍。
贾珍看着贾蓉跟上,就把贾蓉叫进了书房,只把事情都告诉了贾蓉知道,又道:“这个毒妇竟杀我两个孩儿,又置我与如此险地,我必不能与她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