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惠岸一直都想去柳塘镇的捉拿窥探唐僧肉的两蛇妖,但按唐僧的行程来计算,他们到达柳塘镇的时间还有好几天,所以我们路上也就不赶急了植祖。
我们偶尔飞飞,走走,都也自在。
途经之处有个叫荆棘岭的地方,惠岸谈起来神色愉悦,即便绕道也要到此坐一坐。
这荆棘岭,可谓名不虚传的荆棘岭,遍布八百里地带都是荆棘,薜萝牵绕,杂刺丛生,普通行人想通过,只能望尘莫及。
我看着这荒郊遍野,不由得疑窦丛生,惠岸何以喜欢这种地方?难不成他手上长藤萝,掌上生莲花的功夫是在这儿炼成的?
但是,随着惠岸飞过八百里荆棘后,才知道深处的风景别有洞天,从空中看起来凝烟带雨,薄雾飘渺,一棵棵大树苍劲有力,翠绿的华盖舒枝伸展,有松有柏有竹,有桃有梅有杏,比青绿,赛妖艳,这天然而成的野趣,还真是人间少有!
我们落下云端时,树木之间竟不着痕迹的让出一条道来,再仔细看看这林中的树,薜萝缠古树,藤葛绕垂杨。盘团似架,联络如床。少说也都有几百年的历史。
惠岸来到一个大大的老树根似的圆桌边坐下,一旁有好几个树根做的凳子,皆光滑无比,倒像是经常有人闲坐一般。
这野外之地,莫非有人家?我迷惑地打量着周围,除了树还是树,除了花仍是花。
正疑惑间,不知哪里转出来个一个老头,脸色泛青带灰,皮肤粗糙如树皮,目光精湛,对惠岸拱手道:“惠岸行者已好久未来此地,什么风今天把你吹来了?“
惠岸问候了一句:“孤直公可好?”又答:“正好路过。“
接着又转出一个老头,绿发婆娑,面部慈祥,对惠岸也是一抱拳,微微笑道:“见过行者。”
惠岸又答:“凌空子好。”
刚刚坐定,从林中又边说边笑走过来两个人,一个细细长长,一个头戴角巾,惠岸和他们寒暄后,我才知道他们一个叫拂云叟,一个叫劲节十八公。
这时又悄然而至两位佳人,一个头上插着桃花,明眸皓齿,妖娆非常,手里端着一壶茶;另一个头上插着梅花,清新秀雅,摇曳生姿,手里端着一盘异果,依次奉上。
从几位老头的谈笑声中,知道她们一位是桃姑,一位是梅姑。
在她们斟茶的时候,惠岸也介绍着我:“灵珠仙子。”
一听说灵珠仙子,他们均是讶然,“久仰,久仰,我等老朽能若沾得灵珠仙子一点仙气,就又能多活上百年了。”
我微笑还礼。心里却颇感遗憾,这些人苍老如此,恐怕难得有什么共同语言了,也不知道那两位姑娘能否说得上话。
果然,惠岸一坐上来,就是和他们谈经论佛。我无话可说,在那里坐着也无趣,站在也别扭。
他们谈论了一会儿,似乎也想讲究点情趣,于是请梅姑唱歌,桃姑跳舞,两位女子倒是落落大方,尽情助兴。
只是音乐声声中,唱的歌,跳的舞都是古色古香,直惹得我瞌睡连连,又不敢打呵欠,不得不硬撑着眼皮陪着他们,最后一派索然的盯着惠岸,他这会友何时完毕?
大概是见我没精打采,桃姑,梅姑极力邀请我也歌舞一曲,我摇头摆手,说我素听奇词异曲。这古典范儿可不是我的菜。
又陪坐了一阵子,倦意却在不紧不慢的说笑和歌舞声中越来越浓。
什么是难受?什么是无聊?当你陪着一帮人谈着无关痛痒的话题,而你眼皮打架,完全插不上话,还得笑脸相迎,那是真的无聊,难受堪比受刑。
惠岸终于看出我的无趣,“灵珠,这几日你劳苦奔波,若是累了,就坐在枝头上歇息吧,不必陪着我们。”
还真是遇大赦了啊,早知要聊这么久,我刚才就该唱一曲摇滚来颠簸一下我这逐渐麻痹的神经。
桃姑,梅姑一听说我要离席,有些过意不去,好似轻怠了一般,“是不是我们歌舞得不好,让仙子了然无趣?”
“不关你们的事,听些异曲听惯了,再听两位仙姑的歌声才是袅袅仙音呢,若能坐在高处欣赏,就更佳了?”我违心的恭维。
好了,这里的棵棵树都是青翠挺拔,粗壮苍劲,环境又是幽静怡人,还是让我跳上枝头好好睡一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