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苏白眉心的朱砂痣就这么没了网游之天下无双。只是,那里却留下了个不大不小的疤来,看着倒也像是颗痣。苏白望着脸盆里那映出的倒影来,不觉用手摸了摸。
“怎么就没了呢?”
他原是自言自语来着,却正巧的让站在门口的白景听了个正着,心中不觉一痛,打了帘子就进屋,瞧着苏白面上除了苍白倒也没其他神色,不由放心,却也不放心了。
“没了正好,人家说着眉心长朱砂可不是什么好事。”
苏白听他这么一说,不由一愣,满是认真的问道:“还有这讲究呢?”
白景突然就被这认真给逗乐了:“可不是。好了,莫要再照了,再照水里头也开不出花儿来,快些过来将药吃了。”
苏白被他说的一阵脸红,低着头蹭着步子过去,结果药碗,二话不说,仰头就喝。白景还怕他嫌苦呢,结果见着这人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衣袖下准备的酿青梅也不知该不该拿出来。他这厢还纠结着,就见着苏白转脸就将药全吐了。白景吓了一跳,慌忙将人揽进怀里,替他顺背。
“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苏白摇头,这会他难受的连话也说不出来校园全能高手。他心知白景这么抱着他实在是不合适,可却是没一丁点的力气推开,只觉得靠着个人,头也没那么疼了。他不答话,也不愿走动,两人就这么站着。白景刚想将人扶到床边去,苏白便手上使劲儿扯着他的袖子,然后便摇摇头。
“不愿意动弹?”
苏白点头。
白景便不再说话,只是将姿势换了下,让人靠在自己的怀里更舒服些。
“眉心的这颗痣是,是阿凛给去的吧。”苏白问出这话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声音木木的,心里头也是木木的。可听在白景耳朵里,却只剩下满心的伤痛了。
“嗯,你身体不好也是因为这颗痣,他便想着给你去了。虽说是有些疼,但到底对你是好的。”
苏白笑了笑,说:“我知道的,其实他对我一直都挺好的。”
“你……”
“只是这份好,是抽空给的。”
“……”
“白景。”
“嗯?”
“你的好,我也当不起的。”
苏白这一头疼,倒是清醒了些。谁对他好,他都明白。这好,好几分,诚几分,稍稍用心去想一下,并不难得出答案来。只是苏白一向是得过且过,觉得只要有人对他好,他就心满意足了。别人可心的对自己好,自己又哪能不拿出这十分意来。他知道白景对他有意,他也知道,这意也会害了白景。那日乔岱同他说的话他都记下来,虽说乔岱是为了苏白才说出这些话来的,可苏白也明白,这份情谊对白景来说,也是威胁。
“我晓得了。”
白景说完这话,再没了下文。他衣袖轻甩,苏白便睡了过去。将人安置好,自己出了屋子,却哪里也没去,只是坐在台阶口上发呆。
乔岱出了门来,看见那素来清冷高洁的白大人竟落魄狼狈如此,不由心里暗暗吃惊。后来想着,大约是同苏白有关,心中有些忐忑,莫不是自己当日那番话起了作用,苏白便将话挑明了说,这才伤了白景的心了。如今瞧着这样的白景,只怕这事……
他看着白景如此,心中莫名有些心痛,觉得自己与他都是这可怜人,心有所属,可奈何心中所属却另有他处念想。最是这痴情误人。乔岱摇了摇头,便转身进了屋。原本打算上前安慰些言语的也就作罢了。安慰又如何,这事,哪里是能安慰的了的。只是可怜人惜可怜人罢了,谁也不比谁强。
再说火凛。
怀中之人身子渐渐好了起来,想来同去了苏白眉心朱砂有关,心中对自己说道,果真是去对了。可不知为何,那日苏白那痛苦模样与他脑海之中翻滚,竟是有些折磨之意。他再如何同自己说这样做不仅仅只是为了释慧,也是为了苏白自己好。去了这朱砂,便省得让那些精怪在近身作恶。
释慧瞧着火凛似是有些心不在焉,便开口问道:“你去了那孩子的朱砂,可有去瞧过他状况?”
火凛这才回过神来,听他问道苏白,心里一个咯噔,竟是有些心虚:“他少年人,身子骨正是强壮,去了颗痣罢了,哪里就这般娇气。”
释慧摇头,似是有些无奈:“你莫要告诉我你真当那是颗痣。”
火凛半晌不语。
释慧说道:“你该去看看他,这一路上来,如若不是他照拂……更何况,我这一命还是他救回来的。”
火凛抬头望向释慧,欲言又止的模样让释慧疑惑,可那眼神里却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更让释慧心惊。
“当初为何会挑上这么个书生施下这丹心咒术?又为何要施下这丹心咒术?”
释慧苦笑,想着,果真,这该来的还是要来,该问出口的亦还是要问出口来。可他这话问出口了,自己却不知要如何来回答。他总不能说当年他一心修道,只为了能成仙,却是让火凛牺牲了许多,如今所成,不是全部,也有一多半是靠着火凛修为而来。他为他付出良多,他却为他所做甚少。留给火凛的也不过是那折磨人的念想。
火凛有心修仙,则必会历经天劫。原本西山火狐,自古便为妖,哪里敢妄想成仙。若不是火凛心中要与自己比肩而立,只怕也不会动了这修仙念头。可既然有了这念头,也付诸于行动之中,他便是要想了法子来帮他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