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小楼的书房里,往日只有燕龙腾一个人在这里喝喝茶,写写字,外清静,而现在,书房里却是坐了不少人-----人不少,但气氛依然安静。
那张用小叶紫檀做成书桌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里播放的,正是燕慕容在“回春堂”里做手术的视频。
“啪!”
“砰!”
先是一声巨响,然后又是一声闷响-----视频刚播放完,燕沧海就“啪”的一下拍在身边的茶桌上,然后,已经喝空的茶杯就被震到了地上,好在有一层厚厚的地毯在下面,不然这一只仿青花瓷茶杯可就要寿终正寝了。
“这小兔崽子,太不像话了。”燕沧海一张老脸气的通红,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胸口也起伏不定。“轻舞,你告诉我,这兔崽子在哪?”
“喊什么喊?”苏轻舞还没说话,燕龙腾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虽然已经进入了古稀之年,头发全都花白,但眼神中的坚毅和一丝精光却一点也看不出老态。
一身白色镶金丝边的唐装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腰板挺的笔直,军人作风尽显无遗,虽然已经退休多年,但言语中还带有一些威严的气势。
燕老爷子看了看地毯上已经停止滚动的茶杯,才扫了一眼燕沧海,说道。“多大的人了,脾气还这么暴躁,敢在我面前拍桌子摔杯子的。”
“爸-----我不是那个意思。”燕沧海见老爷子责怪,声调顿时降了下来-----刚才还是一只对着圆月嚎叫的恶狼,现在成了一只乖巧的小绵羊。
儿子怕老子,这是不争的事实。
“爸,你看,燕慕容那小子这事做的也太不地道了吧?”燕沧海为他刚才拍桌子摔茶杯的行为解释着说道。“先不说轻舞等了他多久,这不是问题-----问题是,这兔崽子在领了证的当天晚上就跑了,我就奇怪了,咱家里的守卫这么严,怎么就没人发现?”
说着,燕沧海的声音又不自觉的提高了不少,一说起这事,他就气的不行。
中南海里的守卫可谓是相当森严,明岗暗哨多的是,可竟然没一个人发现燕慕容是怎么跑出去的。
“行了行了。”燕龙腾摆了摆手,制止了燕沧海再说下去,看着苏轻舞说道。“苏丫头,让你受委屈了。”
不说还好,这一说,苏轻舞还真觉得自己很委屈。
在这个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时代,据说每一百个男人,就有二十个娶不上老婆的,这些男人怎么办?
如果记者扛着摄像机上街找个男人采访-----假如有一个即年轻漂亮又有钱的单身美女苦苦等你七八年,你会怎么做?
答案显而易见,别说是年轻漂亮了,就算人老珠黄也要,为什么?为钱呗!
这年头,干爹满天飞,多两个干妈出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所以,苏轻舞觉得自己很委屈,为什么自己苦等八年的男人见了自己面就想跑呢?再加上燕龙腾这么一说,她就湿了-----眼眶湿了。
“哎!”燕龙腾看到苏轻舞微微泛红却高高的扬起头,紧咬嘴唇不让眼泪滴落下来的双眼轻声叹息。“丫头,慕容只是一时间想不明白,他在外面呆的太久了。”
“爸,我去把他找回来。”燕沧海看见苏轻舞那委屈的小样,心里也觉得对不起这个儿媳妇,就一脸狠像的说道。他发誓,等到把燕慕容抓回来,一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冲动的惩罚。
“你闭嘴。”燕龙腾再次板起脸,看着叫嚣着要把小燕子抓回来的燕沧海训斥道,一旁的郭婉君也一脸担心的拉住燕沧海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跟老爷子争执。
“丫头。”燕龙腾再次看向苏轻舞,说道。“你相信我吗?”
“爷爷,我相信你。”苏轻舞轻声说道。
“相信我就好。”燕龙腾点了点头。“我今天就替我那不争气的孙子说句话吧。”
“丫头,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等待是值得的,而且,慕容也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或许,他是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说完,燕龙腾也不给几人说话的机会,挥了挥手,说道。“这事到此为止,沧海,你留下,丫头,你跟婉君先出去吧。”
等到郭婉君和苏轻舞出去后,燕龙腾才叹了口气,像是对燕沧海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几十年了,难道他还没有放下仇恨吗?”
“爸,你这是?”燕沧海被老爷子的话说的莫名其妙,诧异的问道。
燕龙腾没有说话,而是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抓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嘟嘟”的两声过后,电话就很快的被接通了。
沉默!
还是沉默!
除了听筒里传来的喘气声,剩下的就是沉默,两人都没有说话的意思。
“唉!”良久,燕龙腾才摇着头叹息了一声,说道。“老苗,你还好吗?”
“凑合活,你呢?”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不温不火的声音,但是声音中却处处透露着一股强势。
“我也凑合活吧。”燕龙腾笑道。
说完,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又是良久,燕龙腾才说道。“老苗,你还没放下那件事?”
“-----哪件事?”电话那边先是一阵沉默,接着问道。
“我知道你不想提起那件事-----我也知道,你没忘。”燕龙腾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可是,你让慕容这样做,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