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军疑惑地望着田草的背影,道:“他没事吧?”
陈纪衡耸耸肩:“谁知道命犯桃花——极品女世子。”
孙建军叹口气:“我觉得他这个人越来越奇怪,有时候我都搞不明白……”
陈纪衡竖起一根手指:“别和我说这些,你俩的事我不关心。”
孙建军贼忒忒地道:“可不嘛,你就关心咱俩的事。”他把咱俩两个字说得分外重,陈纪衡只一笑,也不接口。
孙建军回到教室,和田草的目光碰了一碰,田草扭过头去,孙建军无所谓地踱到座位里,百无聊赖地趴到桌子上,不一会居然睡着了。田草瞪着大眼睛盯住黑板,像专心致志地在听课,其实老师讲什么他一点也听不进去。
田草隐隐猜出孙建军和陈纪衡关系不一般了,虽然有点捕风捉影的意思。最近孙建军明显对他不那么上心,这个极具潜质的花花大少现在眼里只剩下陈纪衡一个,专注到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田草觉得堵得慌,仿佛一大块生铁横在心窝里,被满腹的怨气和酸楚腐蚀得生了锈,锈味一股一股涌上来,让他恶心。
罗赫请客,田草当然也是要来的,他坐在孙建军左手边,陈纪衡坐在右手边,挨着罗赫。仍是在海鲜酒楼,这次却极为丰盛,大盆大碗足足要了十六个菜,两箱啤酒。看得出来罗赫很高兴,满面红光,目光湛亮,破天荒地没让弟弟罗桥先吃,而是一直等到开席。
罗赫拉着弟弟的手,站起来,对大家道:“我得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罗桥在全国航模比赛中获得了一等奖。全国一等奖!”
这个消息大家早就听说了,罗桥还没从北京回来,喜报就贴到了校门口,但他们还是安静地凝神听着,鼓起掌来,为罗桥祝贺。
罗赫很激动,紧紧攥着弟弟的手:“全国一等奖啊!你们学校还没有这么光荣的时候吧?纪衡,你当年获得的是全国第二,是不?不是第一,是不?”
罗桥的脸红了,扭着手腕想挣脱哥哥的束缚:“哥,陈哥得的那是奥林匹克比赛第二,我这个没法比。”
“都一样,不都是全国的吗?”罗赫问陈纪衡,“对不?”
陈纪衡笑,实心实意地道:“对,第一很不容易,小桥真不错王爷姐夫,抱错人。”
“你瞧你瞧,不是我夸你。”罗赫拍拍弟弟的后背,“小桥,你比你哥强,比你哥有出息!”他的眼圈红了,声音哽咽,他停下来,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罗桥抬头,瞧见哥哥眼角的泪光,十分惊讶,低声道:“哥——”
罗赫忍住泪,用力揽过弟弟瘦削的肩头:“小桥,你好好学,哥供你。供你读书,供你念大学,供你读研究生读博士读博士后,供你出国过好日子……哥没别的盼头,哥就是希望你能出人头地。”
罗桥感动得鼻子发酸,他这次出去参加航模比赛的钱,就是罗赫给拿的,父亲已经指望不上了。
陈纪衡起身道:“小桥品学兼优,以后肯定前途无量。来来来,咱们为了小桥取得的好成绩,干一杯!”
孙建军附议:“对对,干一个干一个。罗哥你激动了啊,咱们都高兴,都高兴。”
大家纷纷站起来:“对,喝一个!”
罗赫给罗桥倒满酒,兄弟两人随着大家喝了一整杯。罗桥第一次沾杯,竟颇有些酒量,不过面颊微微发红。罗赫呵呵一笑,让服务员给弟弟换了饮料:“喝一杯就得了,吃完饭回去写作业,要不妈该等急了。”
“嗯。”罗桥乖乖地坐下吃饭,吃完了依旧被哥哥送到门口。等罗赫再回来,包房里早翻了天,大家胡吃海喝胡说八道,乱成一团。
罗赫笑骂:“一群小兔崽子,也不知道等等我。一会还得去卡拉ok唱歌,都少喝点。”
卡拉ok那时在s城刚刚流行起来,消费档次很高,一般人去不起。陈纪衡纳闷地问道:“今天大罗这是怎么了?”
孙建军边喝酒边道:“他弟弟拿第一了嘛,高兴呗。”
“不对。”陈纪衡皱皱眉头,“不只是因为这个吧?今天的菜也点得多,还要去唱歌,不像他的做派啊,他哪来这么多钱?”
孙建军瞅他一眼:“你呀,没事就是想得多,有饭就吃有歌就唱,管他呢。来来来,这盘大虾做得不错,你尝尝。”说着,给陈纪衡夹了一只。
田草见他们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孙建军还给陈纪衡夹菜,气得在底下踹了孙建军一脚。孙建军回头瞧见田草那张被淋湿了似的阴阴的脸,笑嘻嘻地道:“也给你夹一个。”随手夹个大虾,放到田草的盘子里。
田草的脸色好看了点。
这顿饭吃得大家兴致都很高,两箱啤酒全喝光了。罗赫坐在椅子里喊服务员买单,花了好几百,眉头都不皱一下,从兜里掏出一摞钱,扔到桌子上:“别找了,其余的算小费。”颇有香港电影黑社会老大的做派。服务员乐得见牙不见眼,毕恭毕敬把一屋子人送到酒店外。
已经八点了,陈纪衡提出要回家,不去唱歌了。孙建军对那玩意也不感兴趣,说今天太累,也想早点睡。田草本要跟着孙建军,但他还没去过卡拉ok厅,很想见识见识,站在那里左右为难,颇为犹豫。
罗赫招手打了一辆计程车,见不得田草前思后想磨磨唧唧的劲儿,斥道:“你走不走?痛快点!”
“走走。”田草到底还是禁不住新鲜事物的诱惑,对孙建军道,“那你自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