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逢秋末天高气爽,北夏在一片太平之中迎来了天子皇榜昭告天下,将会迎娶征讨大元帅、水军总都督周颜为后。
夏如君自幼登基,在位十几年间更是政治卓绝,他本又是极为出彩的少年天子,正值虎狼壮年更该美人在侧、后宫充盈才是;只可惜这位年轻天子却并非是贪色之人,纵然被不少大臣亲信送进后宫无数美人陪伴,但始终却未有一人能够得到真正的临幸;这其中,当属周颜最为例外。
周颜在两年前为夏如君诞下‘皇子’,虽周颜对外言极力隐瞒这位身份特殊的‘皇子’,但是当年夏如君从北夏离开前往大周,又在大周逗留许久,回来之后便带回来了周颜,然后又将美人安置在风华殿中,大有后宫之首的象征地位;那时候,人人都以为周颜会在这后宫住下去,然后凤冠霞帔,与这位北夏自建国以来最年轻俊美的帝王鸾凤和鸣,却不料周颜在风口浪尖之际急流勇退,离开皇宫住进了春晖园;与此同时,夏如君对外公布,周颜已有身孕;此消息一传出,惊动了皇太后不说更是让无数盼女成凤的达官贵人门呜呼哀叹。
周颜诞下儿子后,居然力排众议不让爱子姓氏‘夏’,而是跟随了自己姓氏‘周’,而且不让爱子的身份恭进玉蝶之中;虽然周心在疑云重重中和不尴不尬中慢慢地长大,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有不少人也慢慢的开始淡忘这个被周颜留在身边的儿子;可是大家却还是不敢遗忘,这二十多年来,夏如君唯一对外承认的女人除了周颜再无他人。
周颜成后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只是没想到时隔三年,终于再次被提起来;而且还是一纸皇榜昭告天下,一夜之间传送千里,事情的发展速度之快之广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
夏如君这几天精神气爽,眉梢眼角成天都带着喜色,连上朝听政的时候,都和颜悦色很多,满朝的文武大臣皆是成天沐浴在俊美帝王的温和笑意中,除了在惋惜自家女儿没有这个福分外,唯一可以宽慰自己的便是,如果周颜嫁给皇上能让天子的心情如此之好,也算是不错的;最起码工部尚书在战战兢兢的上奏,修建别宫的工程有可能要推后的时候,心情颇好的皇上居然不怪罪也就罢了,甚至还宽慰工部尚书年纪大了,一切事情可以慢慢来;工部尚书面对着天子纯良无害的笑意,再次感叹:男人可以改变世界,但只有女人能够改变男人。
就在夏如君欢天喜地的准备封后大典的时候,在一天的清晨,突然三百里加急文书从城门口风风火火的送到刚刚起床的北夏帝面前;火漆信笺上加急的标记格外明显,这让这段时间一直欢喜笑颜的北夏帝第一次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信笺打开,工整笔挺的字落入眼前,信中不过寥寥几段话,可是却已经清楚的说明了外面紧急的情况。
云海三百里海域外,本已经退出战场的淮南军突然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突然闯过了云海的天然屏障,上百艘战船一字排开,船头皆驾着擦得锃亮锃亮的红衣大炮;千门大炮的炮口直直的对着守护着北夏几百年基业的水师大军;心中所提,淮南军的主帅花容月声称,他绝非故意挑衅才会这样,不过是听说北夏帝将要迎娶周颜为后,此为大喜之事,他深表开心的同时愿意奉上大礼;皆是,封后大典举行之际,他便对着苍空高放大炮,借机恭喜北夏帝娶得如花美眷。
看到这里,夏如君的整个身体都在打斗,‘啪’的一声在将手边的信笺狠狠地拍在桌子上的同时,颤抖的嘴角几近冷酷的憋出几个字:“花容月,你真够好的!”
前来送信的信使跪在地上,连日来的赶路让这少年的脸上布满了疲态:“皇上,花容月虽并非对着我们开炮,可是那上千门大炮就对着我们的军营;属下们都人心惶惶,谁也不清楚他们是怎么绕过天然屏障,来到我们面前的。”
夏如君暴怒,‘唰唰唰’的撕烂手边的信笺,然后随空朝着周围一洒,如银雪一般到处飘散:“朕怎么就忘了,他的身边有一个将云海几百里地域海面摸得一清二楚的十五呢。”
十五?那名少年记得这个名字,听说是岳公子身边的跟班,常常跟随岳公子四处做生意,对天象和海域现象颇为了解,只是这十五公子怎么和花容月站成一队了。
夏如君双手攥拳,按在龙案上,眼露怒火:“传朕的话,要大军不许轻举妄动!”
信使得令,忙撤退离开。
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夏如君只感觉全身疲惫,突然双腿像是抽空了力气一样,‘扑腾’一声栽坐回龙椅上。
好看的凤眸里,带着不甘,也带着不得不退的苦涩;如果他是个普通的男人,他一定会拼尽一切和花容月来场生死搏斗,谁最后胜利,谁就能抱得美人归;可是,他的身份、地位,不容易他自私到用自己百姓的牺牲去成全他的婚姻爱情。
果然,花容月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阻碍,是他的劫难。
也难怪当初花容月眼睁睁的看着大周被灭,为何不出手帮忙,只是看着自己的国家沦陷,看着昭光帝被一杯鸩酒要了性命;他手握大权,却不动不乱,静的要人心慌;原来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去拯救大周的意思,他要用他手里的淮南军来跟他谈判,用他手里的淮南军来镇压他将来想要去周颜的冲动和决心;这个男人,究竟城府有多深,深谋远虑到了什么地步?
他可以忍一切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