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君走进风华殿的时候,正好看见小香手里抱着一块粉色的包裹布巾,里面似乎包着什么东西,面露苦色、眼里似乎还噙着泪;小香看见夏如君来了,立刻像是看见了救世主一般,飞快跑上前匆匆行礼过后,就跪在地上泪从眼眶里终于滚出来:“皇上,你总算是来了;姑娘她、她——要走了。”
夏如君在外面遇见离开时的岳凌天的时候就敏锐的察觉出事情有些不对劲,眼下看见小香这模样,心口更是蹬蹬乱跳,好不容易见了喜色的神态猛然一冷,撩起衣摆就快步绕过屏风,朝着后殿奔去。
此刻,周颜依然躺在床榻上,身子下面点着松软的靠枕,斜斜的卧着倒是也舒服;只是身边几个奴才都哭丧着脸在收拾东西,空气里那股无法忽略的阴沉之气久久弥漫。
夏如君快步跑进来,在看清楚眼前这情况的时候,陡然一声,发怒:“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怒吼,天子之威,顿时惊吓的一帮奴才们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周颜在听见夏如君的这声明显夹杂着怒气的声吼时也终于懒懒的睁开眼睛,清明闪亮的眼瞳里,清晰一片。
夏如君环顾众人,眼睛却在最后盯在了那懒在床上,一副美人假寐模样的人儿身上,本来是满腔的火气,在对上她看过来的眼神时,一下就消了大半;急急上前的同时,无奈温柔之音却已经全然没有了刚进大殿时的那股涛怒之意。
“阿颜,你这是在做什么?”夏如君扶着她的肩膀,一脸苦涩无奈:“是不是伺候的奴才惹你生气了?还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你只管说出来,我改,我什么都改好不好?只要你别走,别离开我身边,行吗?”说完,他就一把将周颜抱紧在怀里,铁一般有力的臂膀微微有些颤抖,隐隐泄露出他内心的害怕和恐慌。
周颜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只是现在仍然有些稍显病态;眼下看他这样,她也是有着满口满心的无可奈何,唯有任由他这样抱着,自己伸出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的脊背,就像是在哄一个闹小性子的孩子,轻轻地拍,柔柔的哄:“夏如君,我不离开你,只是搬出去住而已。”
“为什么?这里不好吗?还是有人欺负你,要撵你走吗?是母后还是其他宫里的那些丫头说你什么了吗?”夏如君急色匆匆,滔滔不绝,一个一个的举例,眼神迫切紧张,恨不得将周颜就这样粘着一辈子,谁也别想欺负她,谁也别想动他的心肝。
周颜看夏如君这样,更是有口难开:“谁也欺负我,谁也不敢说我;……是我自己要走的!”这句话,终于还是说出口。
夏如君脸色灰败:“为什么要走?你是不是恼我没有抓到花容月?你是不是不再相信我能够保护你;你的孩子差点没了,可我却在外面举行什么春试比武大会,你一定是为了这件事恼我的,是不是?”说到这里,这个万万人之上的一朝天子居然像变成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了头,眼眶也开始变得微微发红;似乎在懊悔又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不敢辩驳,也不敢多说,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
周颜看着这样的夏如君,她怎么会不懂的他的心呢,只是,她别无选择。
周颜拉起他的手,然后双手捧起他的脸,看着那一双好看的凤眼微微向上挑着,带着他与生俱来的高贵和活力,是那样的星星闪闪、亮眼而灼目:“夏如君,我没有怪你,更不会怪你!花容月的本事我算是彻底领教了,能够悄无声息的来到我的身边,伤害我的时候毫不留情;他说他是无所不能的,就算是再不愿意相信,我也不得不承认他比我想象中的强大太多;你抓不到他,其实这早就是我意料之中的,他若是随便就这样被你抓住,他还是那个一夜之间毁了我的人生,毁了我的一切的男人吗?所以,我不怪你,也不怨你,我离开风华殿并不会离开云城、离开你,我只是搬出去住而已,还有我想跟你说,在我大仇未报之前,我恐怕不能给你任何承诺;夏如君,你是天子,是北夏最尊贵、最美好的男人,现在你正值风华之年,我给你绝对的自由,你若是在以后遇见喜欢的女孩儿你大可以把她们带进宫,我不会多说什么,只要你愿意等我报了仇,我会进宫,心甘情愿的陪你一生。”
夏如君听着周颜的话,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你不爱我,周颜!我现在才知道,你根本就不爱我。”
周颜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她明明就答应了他许他一辈子,为什么他还要这样说,而且神情悲痛,一点也不像是作假:“怎么会?我是喜欢你的夏如君,你救了我、救了我的孩子,我喜欢你的!”
“你的喜欢仅仅只是我救了你的这份恩情而已,阿颜,其实你根本就不爱我的,你说我可以带喜欢的女孩子进宫你不会说什么,可是若一个女人真的喜欢一个男人,恐怕这辈子都只是想要霸占这个男人而已,让他属于自己,一生都是属于自己的,但你不是,对于你来说我是恩人,不是爱人,你不想霸占我,让我成为你的唯一。”夏如君抓紧了周颜的是手:“你可知道,我将你视作是我的唯一,我一生一世的唯一;我想要霸占你,想要霸占你的一切的一切;我不喜欢你看季海和赵括的眼神,不喜欢你和岳凌天走得太近,我只想要你看见我一个人,这种感情,你没有;你没有你知道吗?!”
周颜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