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景王来接,那就是送过去的。
孟云心此刻已是完全明白了,谢怀瑾那晚究竟把人送到了哪里。
孟云心突然发觉,其实谢怀瑾并非外表看起来的那般和气温润。论手段,也不亚于旁人。只是这么做,对一个女子来说,太过了些。
主仆两人一时间默了下来,神情恍惚片刻后,又都想到了同一个问题。
元帕哪里去了?
任两人想破头也不会想到,那证明玲珑贞洁的元帕,不过是一面冰冷的墙。
待到初六祈春这天,二房一干人等得了老夫人的应允,带上孟云心往护城河边去了。
待到了河边,孟云心才知,这祈春于河边放炮竹,是不需要什么特别的仪式。只摆了香案,上香,进拜,再燃放炮竹即成。
临近晌午,孟广文带着家眷往帝京最有名的酒楼三味斋。
席间,孟云心透露出自己想与孟广文合伙做生意的念头,“……虽无银钱,但有做成药的手艺。”
孟广文很是吃惊,郑氏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云娥照顾着孟安用饭,竖起耳朵听。
“可与你父亲说过?做成药这是匠人才做的事情,你一个闺阁的小姐做这些,很是不妥。”孟广文并不赞同。
郑氏冷笑道:“她若能在府里过得下去,也未必会求到你头上。什么匠人,商贾,农户……缺了哪一行当,他们能吃得饱饭,穿得暖衣,过得好日子。我看侄女儿这请求也没有什么的,她出手艺,你出药材,做得成药,只管对半分成好了。”
孟云心笑道:“婶子这话我爱听,不过,这分成不是对半,而是四六分。二叔分四,我分六。”
孟广文觉得这丫头倒是精怪,笑问道:“我出药材,我找客源,你不过动动手而已,怎么就你分得六而我却是四呢?”
孟云心莞尔,抬手掠了掠鬓发,“我能保证这成药只有孟记药铺里独有,外人仿做不来。”
本想说三七分的,但初次做这档子生意,一是人家未必会相自己,二是这么高的分成,若非物有所值,人家未必会同意。
孟云心只想着先把第一笔生意做起来后,得了信任,有了销路,再慢慢筹划不迟。
郑氏这时也惊讶地说不出来话,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孟广文最后点了点头,“那就先做一剂成药来试试吧。不过,丑话说前面前,在商言商,是不计情面的。如果你的成药不过是普通的货色,满大街都是的,我可是不收的。”
孟云心笑着点点头。
三味斋占地很大,前院是个酒楼,后院却是个景致极美的园子。平时,用完膳的食客通常会到后院的园子里逛逛,一来看看美景,二来消化消化食儿。
这冬天,却是很少有人过来。
云娥带着孟安,云心到后院里闲逛。
云心本不想去,后又想到这夫妻二人定要有话要商量,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可能没有自己的打算。让他们单独想想也好,有什么事情等她逛了园子回来,正好一起在饭桌上解决了。
孟安在园子里疯跑了一会儿,突然肚子疼想去方便,云娥忙带着他去寻茅厕了。
孟云心有心等会儿他们再回去,便往园子深处走去。
不经意地看发现,院墙上有几个脚蹬的痕迹。
孟云心微仰起头,发现这面墙其实极为隐蔽,两株松柏茂密相间,离院墙只两尺远,松枝靠着墙头,看墙上那脚蹬的痕迹,明显有人曾经从树上攀援到墙上,再进隔壁的院子。
如果孟云心记得没错的话,隔壁可是帝京最大的青楼——望春楼。
酒楼旁边就是青楼,这倒是有些意思。
也不知这人是去偷嫖?还是哪个楼里的姑娘和没钱的穷情郎私会?
孟云心正抚着下巴猜测着,忽听头顶松柏一阵簌簌摇晃,苍绿的松针间露出一双薄底千层鞋的脚,随即,一个月白色裤子的臀从墙头爬过,骑在墙间,又拉了松枝用掩护将自己围住,看样子并不急着下来,似乎很有闲情逸致的四面观望高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