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用汤药后,老人蹒跚起身。骆锡岩忙道:“师父,你腿脚不方便,有什么事吩咐我就好。”
老人笑着:“你且随我先学如何做饭吧。”
骆锡岩大窘:“师父,我……我要不去劈柴?这种精细活计我是做不来的。”
贯墨解围道:“前辈,你还是和锡岩一处说话吧。”冲骆锡岩笑着,便收了大碗要进偏搭的小厨房。
老人道:“也好,与寻常的柴米可还是有些不同的。”也不阻止,由着贯墨去了。
贯墨在厨房窗棂下寻得瓦制大缸,刚揭了盖子看了眼便诧异不已,粉色的米粒晶莹饱满,尖头透出莹白,大头圆润有光泽,是罕见的桃花米,江浙一带千年前曾有过种植记录,早已罕迹,现今这老人却作为日常吃食,贯墨忙收了心思,舀了小半斗米铺在地锅里,加了水刚没过,从小炉钳来烧着的木炭引了苦叉树柴,炉灶里不消时便想起哔剥声燃起旺火。等水将烧干之时,往里又加入没过之量,用了小半个时辰才将那米蒸煮熟透。
骆锡岩见贯墨久久不归,便也进了厨房,看贯墨一会蹲下看炉火,一会直起身揭锅盖轻轻吹开腾起的热气。骆锡岩不由取笑道:“贯墨,你还真的是贤良淑德,样样都会哦?”
贯墨不恼:“呵呵,这样说来,你跟了我也算不得吃亏吧?”
骆锡岩一时语噎,在小木屋里东转西闯:“有什么吃的没?我饿了,你做的什么?啊……?就米饭啊?不要太简单了吧?”
贯墨解释道:“前辈吃穿用度都颇为讲究,你来看,连这米都是常人见都未见过的,我实在不知该配什么菜。”
骆锡岩伸头瞄了眼:“这都是些好东西,我可不愿意吃这奇奇怪怪的。补来补去还不如吃些正常的,我看刚才咱们来的山林里有松子,还有些蘑菇,说不定能打些野味回来。”
贯墨担心骆锡岩会被那阵法困住:“锡岩,还是别去了。这些种植的花草吃了无碍,只是味道不知……”
骆锡岩执意要去,贯墨又想到晌午时的是时辰阵,日头过了便会自动解开,眼见骆锡岩又皱着鼻子饿到现在的委屈模样,就嘱咐道:“锡岩,路况不清,你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回,知道么?”
骆锡岩点头保证道:“嗯嗯,我知道,这就走了。”
贯墨便遂了骆锡岩的意,由着他去。
及至入夜,骆锡岩身着里衣,一只手上拖着四五只野鸡,另一只手提了外袍和中衣随意包裹的一堆山菌和野果。看贯墨面色不善,忙说道:“这么多吃的在我面前晃,这不就忘了看天色么,好了,别生气了,就晚了一点,一点点嘛。”
贯墨接过来,将菌子抖落在地,看那青衣都沾了泥土,便放到一边,要解自己的袍子。
骆锡岩看他手上动作,忙止住:“不用,这衣服虽然脏了点,但我穿了又不会沾到身上去,我都想过了,不贴身的,我还剩着里衣呢,看见没,我聪明吧?”
贯墨不言语,皱眉看骆锡岩披上脏衣服,系上衣带。
“喂,贯墨,你别光顾着看我啊,喏,把这些拿去炖了,我本来想着打几只鸟的,一看,不成!太小了,没几两肉不抵饥。诶,拿那只最肥的,不对不对,是最上面躺着的那个。我估摸着,咱们三人也吃不了那么些,所以其他的野鸡我都是敲晕还有气呢,就这个最早下手没掌握好力道,一拳下去就不扑腾了,嘿嘿。”骆锡岩边说着边从水缸里打了水,洗着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