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
她最终还是爆发,“唰”地将碍事的长裙撕破解放双腿,又几乎是一气呵成,她猛地转换坐姿,伸手将缰绳夺下!
突如其来的扯力让她身子也跟着一歪,然而几乎是同时间,她双腿紧紧一夹马腹,将身形稳稳地固定在雪白的马身上。
“你扶住我的肩!”
她头也不回,甩给他一个倨傲不屈的背影,“不许碰腰!不然我就把你摔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伏尧有些怔忡,只默默望着她脑后如夜色般漆黑的长发,一时竟不能言语。
而后,那今夜一直冷清淡漠的神色竟化为温和一笑,玉眸中隐隐流光溢彩。“是了,你本来就骑得很好的……一直便比我好的。”
他唇间皆是柔软的笑,伸出双手,却不是落在她的肩上,而是径直前伸,与她执缰的手握在一起。
“是肩……不是让你碰手!”
她又羞又恼地教训道,他却哈哈笑起,“孤乃一国之君,岂能像女子一般依仗他人之力?”
她便禁不住想——她方才不是便被迫这般了吗,而转念一想,不对,她可的确是女子呢。可也不对,谁规定女子必须那样了?
心念百转间,他已伏在她耳畔低语,“这已是忍耐底线,你若再任性,便跟孤换位而坐如何?”
她便立时不敢再嘀咕了——若是换了位,她便必须整个人贴在他背上,那跟自己投怀送抱有什么区别?
所幸,剩下的路却不是太长,约莫过了半柱香时间,那雪白的血素缁便停了下来。
“——是这里?”
兮予抬头仰望,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条弯弯曲曲上山而行的羊肠小道,似是久无人至,原本便狭窄的青石小道被野草遮掩得愈发狭窄。
“跟着,别丢了。”
伏尧忽地抽出怀中佩剑,一手牵着那血素缁,一手挥舞着将前方的野草斩落。
泛着寒光的剑舞动生风,原本该是粗暴冷酷的动作,不知为何,由这一身白衣的他做出,竟仿佛是仙人起舞一般,衣袍飘飘,青丝飞扬,宛若延伸至永恒的黑夜。
她看得呆了一呆,回神时立马暗叫一声糟糕。
果真,便见得那人正侧了脸,挑眉望着她,“还呆着作甚,路也不会走了么?”
她暗吐舌头表示不满,却也只得乖乖跟在他身后,她全然猜不透他的目的,大概,也只有到了他要去的地方才能知道了罢。
大概,是夜色太美,太让人着迷,她跟在后头,看他在前方辛劳舞剑毫无懈怠,恍惚间,竟觉得仿佛是那人在宿命的路上护着她,为她披荆斩棘,清扫一切障碍。
心头,被什么东西悄悄占据,竟有……一丝幸福满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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