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室的陈亮也劝告了丁晋数次,他虽然为人吝啬苛刻,但心底不坏,不希望来i看到丁晋落第痛悔的样子。
于是道:“小郎,我的话你现在却是听不进心里的,但我还是不得不说。行卷、游谒须趁早,那些贵人都忙得很,手中积攒了大量人情诗赋,匆忙急促间,又能顾得谁来?你如滞后,只怕花费钱财辛苦抄写的诗篇不定被那些狗眼门人扔弃到哪里去。我前i还听得别人说礼部郭员外郎家的门房最喜我们这些士子投送诗稿,却是被他拿来卖给贱商游贩,换取几壶酒钱,平白糟蹋了望眼yu穿的士子们无数钱物。”
后来,连整i厮混在一起的韩泰都劝说于他,劝他莫学许昼那狂生,平白耽误了自己前程;只有许昼哈哈笑着夸奖丁晋够男儿,不可学那些庸庸俗子,为些艳媚诗赋的功名便把尊严卖掉。
听得这些劝告时,丁晋神情真挚,态度恭敬,一副知错能改的样子,但过后却依然故我,丝毫没有立刻行动的打算。
再遇到责问时,他无法推脱,只好解释道:感谢诸位兄长的关心,兄长们劝告的话我谨记在心中,自己已有打算,请大家不要再为自己担心。
看他言不由衷的样子,关心的几个友人暗自为他着急,却也不好强问他到底有何打算,最后还是一向沉默的黄仁善道破天机道:“莫非丁小郎是不屑于这些钻营奔走之事?”
裴居道恍然道:“三郎xing情,表面温和淡然,我却观他实乃孤傲倔强之人,加上又是少年人脾气,难免持才傲物,莫非真是厌恶此等巴结逢迎的勾当?如是这样,吾等非好好劝告他一番不可。”
许昼耻笑道:“这混混浊世,乾坤果然颠倒!哈哈,丁三郎yu要节气高洁,你等自持友情,却要劝他自污其身,狼狈为jian,岂不可笑至极?”
众人听后,一片沉默,许昼狂人平i出言不逊,大家都已习惯,并不恼怒于他,其话虽然不中听,但说得不无道理,丁晋如果真yu追求高风亮节,众人苦劝,本为友谊,对他却是害处,古人云:不以己身喜厌施之于人,诚之道理。
虽然有些责怪平i灵活变通的丁晋在这紧要关头迂腐不堪,却也不能不为他的正直坚持而感动钦佩。
众人的羞惭心不允许自己笑他太过愚蠢,而是暗暗敬佩不已。也是通过这件事,洪州丁三郎正直清洁的名声,由于在场众人各自不同的社交小圈子,一个圈子接一个圈子地开始在长安城慢慢传动。
那丁晋真是如此高风亮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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