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un风三月,繁华长安,进士们依然在不知疲倦地参加着大大小小的宴会,交流联系着彼此之间的感情。各种宴集名目繁多,但最热闹的就是“曲江宴”,亦即民间俗称的“曲江大会”。
曲江位于京城长安的东南角,占地近十二顷,碧波荡漾,烟光明媚,尤其是chun天,花卉茂盛,是其时著名的游赏之地。而新进士的“曲江游宴”,更是一年中曲江景se的主要内容,到了那一时,进士们泛舟听乐,纵酒颠呼,热闹非凡。
公卿大家倾城纵观,甚至专门来挑选东床快婿。有时,天子还亲临曲江之畔的紫云楼,垂帘观赏。时人有诗道“柳絮李花留不得,随风处处逐歌声”、“倾国妖姬云鬓重,薄徒公子雪衫轻”,真是得意者的无上欢聚。由此,京城薄游豪侈之风大长,而进士辈交结朋比的习气也得以盛而不衰。
虽然,今年不知出了什么缘故,皇帝陛下的天恩没有赏赐下来,但进士们依照往i惯例,自行组织了一场盛会游宴,而一些急于给宝贝女儿挑选东床快婿的贵人们也闻风而动,早早便在曲江池上包下了一艘艘jing美的画舫。
这一i正午,韩泰来到琼华院,邀了丁晋、许昼,裴居道骑着马儿赶往芙蓉园之曲江池,而管同因上午有个宴会,所以参加完后便会直接前往曲江,许昼笑说正好不用同那愚人一起行路,免得去了被其他进士取讽嘲笑。忠厚的裴胖子连连摇头说大家都是同年,切勿横生意气之争,以后相处尴尬。而丁晋和韩泰却是谈论着不久之后的吏部铨试。
众人一路谈说,快马加鞭很快来到了位于长安东南角的曲江池,此时岸边已是游人如织,艳丽佳人,文人sao客,富家贵客,或结伴,或独行,在岸边草地上踏青,片片花船悠闲地游戈在水面上,更有阵阵丝竹管轩声音,伴着不知谁家歌姬的美妙歌赋轻轻在空气中荡漾,让这chuni的阳光更加显得明媚。
因几天前刚刚下过一场chun雨,曲江池池水稍涨,水面更加宽阔了,水阔好行舟。等到丁晋等人来到岸边时,先来的三十多名进士已经上了画船,那些助兴的歌女在船头唱起小曲儿,偏又表情丰富,巧笑嫣然,顾盼生姿,柔柔的媚眼略一看你,就让你感觉犹如被和煦的c神振奋。
看到此情此景,丁晋等人向“迎宾客”进士刘年拱拱手,一个箭步跳上了船,融入到欢乐之中。
“韩兄,许兄,丁兄,裴兄,哈哈,你们可来了!”
进到画舫一层门口,便撞上一个圆滚滚的小胖子,此人大概二十七八岁年纪,肉乎乎的脸上永远挂着一副“无害”笑容,待人热情和裴居道有得一拼,早几i便已和丁晋等人熟悉,此时看到众人来到,不禁哈哈笑着打招呼。
“程兄安好!”众人向小胖子拱手,此人名叫程文宪,出身益州望族,祖父曾做过庄宗皇帝时期的宰相,父亲因是庶出,轮到他这一辈时已无门荫可依,所以只能参加科考,历经五届大考才总算取得功名。
“几位仁兄快快里面前,某今天为半个地主之责,如有怠慢处,请多包涵!”程文宪与组织此次宴会的“东道主”仲隘斋交情深厚,所以出头帮忙迎客。
丁晋等人笑着上到画舫二层,见先来的进士们已经在喝酒押娼,场面香艳热闹,场中更有几名肌肤胜雪的歌女跳着动作夸张的胡旋舞,配合着节奏强烈的鼓乐,给人心中格外震撼的冲击感。
与各位进士见过礼,丁晋等人便依着各自xing子融入数个小圈子中谈笑喝酒,不片刻,陆续又来了几位新进士。
“东道主”仲隘斋点了下人数,只差管同没来,又等待了半响,见还是没有踪影,于是不再耽搁,拍拍手让众人闹哄哄的谈笑声小点后,笑道:“诸位仁兄,诸位同年,小弟这边有礼了!恩,现在只差管同管异之兄还没到来,不过i已当午,再等片刻,怕是有人要饿坏肚子,咱们便先开宴如何?”
见众人不反对,仲隘斋吩咐下面的厨子开工,又安排了下人在宽敞的二层大堂摆开桌席,不过片刻,着红抹翠的俏丽丫鬟陆续端着丰盛的酒菜上来,仲隘斋依着长幼顺序,一一请众进士坐席,又给每人安排了一位穿着清凉容貌秀丽的歌姬陪酒。
宴会实行的是单席制,每人及其陪酒女郎共一席桌,丁晋的小桌和韩泰、许昼连在一起,三人谈笑喝了两杯,身边的歌姬见到“帅哥”qing动,开始不老实起来,丁晋身体放松,任她动作,倒也舒爽,抬眼往上首看去,只见前面那几位可以做自己爷爷的白发老头进士并不尴尬,甚至比自己等年轻人都xing急,双手已在美姬身上忙了开来,至于喝酒吃菜,自然有美女代为服务。
上首除了几位为老不尊的“年长者”外,还坐着新科状元—陶翼和“东道主”仲隘斋。
因为进士及第称‘登龙门‘,讲究得个先后顺序,所以有时也称第一名为状头,按照习俗,同榜人要凑钱为状元举行庆贺活动,这个宴会早几i已经完成,也是在那次宴会时,丁晋才对这位颇为搞笑的状元郎有了些了解。
陶翼是魏州(河北大名东南)人,博学多才,诗文华丽,最能投朝廷科考之好,听说此人不仅富有才情,更擅“拍马溜须”之道,此次大考,得到两位宰相的公开推荐,端的了得;此人长相更是非常奇特,面白无须,直如宫中侍者,两眼突出又像是眼珠子要掉出来,陶翼号称“三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