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验的结果,污吏的供词没有虚假,印章的确是在还没有写上字的时候,打在公上的。
众人却面面相视,有些手足无措。即便是刺史宇成面对这种预料之中的结果,也是实在不愿意接受。毕竟,转运使可是高高在上的z直属重官,论级别也比他大着两级,现在要想让案件完全真相大白,就必须向转运使行公询问,这总有些“以下犯上”的意味。
其实,众人最为担心的还是万一污吏们供词是捏造的,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说种种迹象证明这些案犯说谎的可能xing不大,但就怕出现概率极小的糟糕可能,到时候,不免影响前程功名。
到了这个时候,就是“忠心”的属下该站出来的时候了。丁晋带着沉重的表情开口道:“宇大人,还是属下来向转运使府上书询问吧,毕竟此案是因县而起,如果牵连到大人。
宇成浓眉一挑,怒道:“丁大人想让官出尔反尔吗?官先前说过,有什么事都有我来承担。再说,兹事体大,也不是你们能承受的,由官和转运使大人质询,效果应该能好得多。”
丁晋就没有当“出头鸟”的打算,闻言,脸上露出敬服的神情,感动地道:“早就听闻大人爱民如子,想不到对属下也是异常爱护,下官实在惭愧。”
这一句话,宇成听得很受用,心中高兴,脸上还竭力装出淡淡的表情道:“丁大人不须客气,官所做的不过份内之事而已,官最见不得一些肮脏龌龊之事,遇到这种情况,如果不查个水落石出,实在无法心安。”
丁晋等人又适时地奉承了几句,唯有随从古真然焦急地对自己的主子打着眼se。可惜宇成沉浸在“清官”“好官”的吹捧中,根对他的示意视若无睹。不过,就算宇成理解了古真然的提醒,大概也会不以为然,宇成的xing格便是这样倔强好面子,说出口的话,要想让他不作数,实在太过难为他。
众人议定后,宇成在吹捧赞叹声中,以自己的名义写了一封公往转运使府。
三天后。转运使来了回答:经过调查,转运使地印章确实是被盗用,但是并没有具体说是被谁盗用,也没有说明案件详情,只是敷衍一般地回复说。涉案人员已被处置。以后不会再出现转运使府的“伪公”,请裕县就此结案吧。
这封公,回复得不清不楚,连到底是谁盗用了印章都没有交代,就直接让裕县结案。简直是莫名其妙。不过大家都是官场中厮混的“老鸟”。当然明白这其中的症结。
丁晋也没指望能从转运府那边得到什么结论。他的意只是要将伪公地源头掐灭,这既是对国家负责,也是对自己个人负责。避免以后这桩案子如果被人再掘出来,自己无法说清楚。反正现在已经有了一个结论,至于以后出现什么反复,大可以将责任推给宇刺史和转运使了。
伪公地案件结束后,丁晋的手段,大大地震慑了那些心存不轨意图的胥吏们。这些人,或多或少,可能都有一些小小的徇私舞弊行为,只要不影响到z fu的正常运转,丁晋也没有那么多jing神去一一查处;但要是他们心存侥幸,胃口大增,贪婪之心不可节制,丁晋将再不会允许这些蛀虫存在。
在清理裕县地积弊时,丁晋还查处了一些孙回之辈留下地不正当机构,比如“班房”。班房,来是官衙中差役们值班或休息地地方,但是在孙回担任县尉的时候,那些“衙虎”们为图方便和有效震慑威吓百姓,竟然将此地方做为临时关押、拷打人犯之所在,渐渐展出灰牢的意思(相当于现在有些县乡私设地“小黑屋”)。
据孙回的爪牙交代,灰牢关押地是“刁民”和“抗粮抗款的坏分子等等,总之就是良善百姓。衙虎们为图利益,未经县令签押许可,便随意关押人们,肆意暴打,有时甚至闹出了人命。
孙回死后,衙虎凋散,但是丁晋竟然现“灰牢”依旧存在,并且顺利过渡为又一个暴力机构。催科征粮,摊派劳役,缉捕人犯,百姓但有耽搁推脱,便被拉来灰牢,惨遭欺打。
丁晋愤怒责问负责人,结果那小吏哭诉道:百姓愚钝刁猾,如果不以暴力震之,z fu各部门的许多工作都无法顺利完成,设置灰牢也实在是无奈之举。
比如“缴纳赋税”,如果县府不能顺利完成任务,长官的政绩将会被扣掉几分;又比如那些灰se敬钱,如果不用武力逼迫,很多人户肯定不会主动奉上,那么县署众官吏的收入,必当大大减少。设置灰牢,其实最重要的作用还是震慑。
丁晋听完小吏哭诉,没有再责罚于他,但还是下令解散了“灰牢”,毕竟这个名号实在不雅。催科的办法有许多种,即便要用暴力,也不必明目张胆地在z fu中设置这样一个容易给人把柄的机构,三班衙役大开兼职。而如果像孙回一样,继续保留这样一个让百姓痛恨切齿的机构,就如同为自己树起了一个醒目至极的靶子,恐怕过不了多长时间,“丁王八”的美名也就要传遍裕县了。
胥吏的短缺,让县署的工作出现了不少失误和耽搁,丁晋暂时也没有好的办法解决这个弊端,只能将jing明强干的人员,尽力调到重要的岗位主持工作,以求得重大公务上不出错、不迟延。
签押房书吏温静,被丁晋迁为户曹主管;王三成为法曹主管;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