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地方官员的考解,分为一般标准和具体标准。//////转载 自 我 看 書齋一般标准是所谓的“四善”:德、清、公、勤。即德义有闻,清慎明著,公平可称,恪勤匪懈。主要是对于官员品行、道德上的考核;而具体标准考核的是具体的工作性质,和实际相联系,比如赋税增减、抓盗多少、劝科农桑等等,主要是考核官员的实际“办公能力”。
每月一次的刺史府考核,重点便是具体标准考核。“四善”考核较为虚无笼统,官员的德行和评价,自有各州府“监察御史”在民间明察暗访,定期汇报**,以作为吏部考核官员能力的一项依据。
话说,并州刺史归登来上任后,或许是出于一个庸官对清官的嫉妒和天生敌视,着实烧了几把专门针对文裕县的烈火,不过他毕竟是一州长官,不能成天闲着没事干,专门以整人为乐,因此随后,又相继发布了一系列归氏革新措施。
可惜,归刺史自身能力有限,发布的一些措施、主张,也多是前人用惯之法,无外就是责令各县**开集会宣扬朝廷德政以“教化百姓”、组织闲杂人员打扫街道城区以“整理市容”,要不就是将地方**收取的赋税名称改一改,比如将“敬钱”改为“耗米”、“样绢”之类。
这些花样政策,除了徒费**人力、劳民伤财,几乎没什么太大效果,走个形势而已。
文裕县令丁晋,这一次,便因为忙于完成刺史大人下发的革新任务,结果耽误了**工作中的其他事情,虽然革新工作完成得确实很圆满。但还是被“严肃认真”的归大人好一顿训责。
原因是,“爱好虚名”的丁县令,故意在做总结报告时,含糊其辞,**想将不达标准的工作蒙哄过关,结果被“明察秋毫”地归登来看出了端倪。
用在场的一位小书吏私下的话来说,那就是,怪只怪丁县令面皮太嫩,太不懂掩饰羞惭和慌张。那一张明晃晃的大红脸,在座诸位官人,谁看了都知道其中有问题。
看看人家交城县令王寅、太谷县令向廷贵两位大人,先前当众演讲时,大言惭惭,满嘴胡言乱语、天花乱坠,说谎话都不打草稿,在他们嘴巴中,交城、太古两县那简直是政通人和、世外桃源之地,当地老百姓都争着抢着跪在县衙外大呼青天老爷。et
不过。大家也应该理解丁县令的情况,轮到脸皮之厚,他当然不能和王、向两位一较高下。向廷贵大人,人送外号“剥皮贵”。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大人物,他老人家敢当众宣称:统天底下的买卖,只有做官利钱最好,按这种境界来说,向大人可能已经炼成了传说中的“铁面皮神功”。
而王寅大人更是了不起。在并州官场上,如只论“面皮功夫”,他自称第二,恐怕没人敢窃据第一高位。
王大人曾在衙门前张贴了一封告示。云“某日乃本县生日,告诉诸邑人,不得辄有所献礼”。白纸黑字写在那儿,满衙曹吏、合邑绅商,能不“自动送礼”吗?结果大家热热闹闹的把礼物献上,生日光光彩彩地过后,他又来一张--后月某日,是本县老太君即县令老母生辰,莫再来。
脸皮功夫厚到如此地步。丁县令又怎么能是对手?也无怪每次“考解”。向、王两位大人都要天花乱坠一通,以前几次遭宇文刺史责难。依然再接再厉、永不改正;而丁县令不过是小小“授学”工作上出现一点瑕疵,**要遮掩过去,却是逃不过自己良心地羞惭,自曝人前。
“慧眼如炬”的归登来狠狠训斥了丁晋,道是本官眼里揉不得沙子,以为希求侥幸,便能瞒哄过关?哼,年轻人不学无术,不好好勤于本份工作,却要偷奸耍滑,爱好虚名,竟**欺骗上官,本待重重罚你,不过这次考虑到你失职的工作并不算很严重,又算是初犯,就罚一月薪俸,以儆效尤,下次不得再犯。
脸色通红的丁晋唯唯诺诺答应,再不复往日“考解会”上意气风发、夺人眼目的光彩形象。
在场其他诸位县令,虽或板脸或装深沉,但不问可知,心中多少都有点幸灾乐祸,虽然平日大家和丁晋的关系都挺不错,但不妨碍他们对丁晋突出“业务能力”的嫉妒,看到他终于被上司责难,颇为解气:你小子也终于和我们这些“劣官”沦为一道了,这才是好哥们!
归刺史看在眼里,脸上虽然还装作一番严厉神色,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丁青云啊丁青云,宇文成即便再赏识你的能力,你也得给老夫看清楚,现在谁才是这并州刺史府的主人。小小年纪即是一县之令,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尾巴翘上天,拿捏揉搓,老夫可轻易为之,如果听话,或许还可以为本官做些事来,老夫难道就不是识人、用人之伯乐?
这个年轻到让他嫉妒得眼红的官员,当归登来初次见面,便没有好感,文裕县令丁晋以清廉慎明为世人称道,不仅是出于一个贪官对清官地天生敌视,更是一个行将暮年、随时面临致仕之官员的愤嫉,何况,丁晋以进士身份入仕,这让以“卑途”闯入官场的归登来更是艳羡中夹着嫉恨。
官场上的一些矛盾,有时候原因非常简单,领导不满意某个属下,更不需要什么理由。
所以,归登来要处处刁难丁晋,随时寻找借口**好好收拾一下这个“年轻子”,今日终于抓到一次难得地机会,不过当归刺史发泄完后,却觉得这个“小子”好像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可恶了,起码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