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张地伸展手臂而后移至腰后背揉捏起来,沈骆扬起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总算要离开东宫了,苦日子暂时到头了。

“宫中的路曲曲折折,回东西厢房的路你定当不认识,本殿看你打扫得不错,送你一程。”宇文尚自沈骆身后出现,慢悠悠地吐出这么一句话。“啊,怎么敢劳烦殿下您呢。”沈骆连连摇手,不行,若是东西厢房那些母老虎女豺狼看到太子亲自送自己回去,那些冷眼刀子,绝对不行。

宇文尚已经迈步离去,“怎么,沈姑娘想赖在东宫不成?”看着欲行欲远的宇文尚,沈骆牙齿一咬,紧紧跟了上去。与其呆在东宫还不如受那些大家千金的眼刀子。

走在弯弯曲曲的鹅卵石小道上,沈骆跟着宇文尚来到了一片开满鲜花种满树的地方,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溪水流淌的声音,天空时不时飞过一两只鸟,清脆的鸟叫跟着鸟身划过湛蓝的天空。看到美景人的心情理应跟着愉悦起来,可沈骆却是越看越心慌,这是回东西厢房的路么?

皇宫里面应当热闹非凡,太监宫女穿梭在宫道上,怎么越走人烟愈发稀少。宇文尚停住脚步,扭头撇了沈骆一眼,沈骆心中警铃大响。片刻后,宇文尚移转了视线,“听闻你自小欢喜到云何县茶馆听先生说书?”

心头顿生疑惑,她喜欢到茶馆听说书先生讲奇闻异事,这等小癖好已经传到了月翔皇宫太子的耳朵里头?沈骆自认没有戏本当中女子的花容月貌亦没有势之才,怎会让太子如此关心?

“敢问太子殿下从何处得知?”

一阵轻笑声自宇文尚口中溢出,碰巧,前方出现一大波人,轻言细语的女子声立时打扰了此刻的一方宁静。沈骆远目望去,走在最前方的是一位穿着耀眼黄色宽大衣裙的女子,头上戴着金黄色上方缀着白的透体的珍珠,待那女子渐渐走进,前面的宇文尚突地单膝跪地行礼,并朗声说着:“儿臣给母后请安。”

原来这位穿着华美,体态丰腴的女子是当今皇后,宇文尚的娘亲。沈骆立即福身行礼,姿态愈发谨慎小心。“民女沈骆给皇后请安。”

周皇后笑容满面伸手将宇文尚给扶了起来,“后花园没有朝堂之人,你我母子需要何礼节。昨日你被太后唤过去,母后碰巧身子不舒适。要不然,也可见见正直花龄的各位佳丽。吴嬷嬷,你说可不可惜。”

站在周皇后身旁的吴嬷嬷嘴角含笑,满面的皱纹都似要被挤在了一块儿。沈骆就这般半蹲着身子,到底是起还是不起。没有得到皇后的免礼,她怎可以起身。可倘若不起,过不了多久她就要直接趴下了。

“老身也觉得甚是可惜,按照月翔皇宫规矩,太子明明可得选太子妃了。想当初,皇后您呐,十三岁就被皇上看中了,皇上硬是将皇后您接到皇宫等了一年才成婚呐。”听到这里,周皇后嘴角的笑意窒了下,又迅速恢复原样。

可不可以待会在谈论太子妃的问题,沈骆小脸通红,小腿似乎都要发抖了。周皇后一拍身子,“哟,这就是白将军的侄女儿?快起吧,这么蹲着要累着了。”

听到这句话,沈骆如获大释,缓缓地站起身。视线正巧与皇后的视线相撞,皇后长得委实好看,可以从眉眼中看出年轻的时候定是个水灵灵的美人儿。相对比下,宇文尚的眼睛像及了皇后。

“今儿个可巧,身子舒适了,拉着吴嬷嬷来这御花园逛逛赏赏景色。天公也作美,不热不凉。还碰到了白将军的侄女儿,沈丫头,沈家铺子有无新裁制的衣裳?”周后笑脸盈盈地看着沈骆问着。

沈家铺子的事,沈骆一向不关心。她只知道但凡质地做工极好地衣裳,都会被爹爹私藏在家中。

“母后,沈家家主怎会把诺大的家业给闺女?女子绣花,相夫教子即可。”

宇文尚如是看待女子,绣花相夫教子……周后朗声笑了起来,“看我,怎把这给忘了,沈丫头哪懂铺子的事情。对了,尚儿,你这是要带沈丫头去哪?”

“东西厢房,从御花园直接穿过去进些。”宇文尚开口道着,看着宇文尚一板一眼地与自己的亲身娘亲谈话,沈骆心惊中带着困惑。明明是母子,为什么如此生疏。

“哦?那快些去吧。尚儿,明日你表妹带我寝宫来。”

一旁的吴嬷嬷立即笑眯眯地开口:“殿下,您多日未到皇后寝宫去,明日来吧。有了您和贺郡主的陪伴,皇后啊身子也好的快些。”

宇文尚躬身两手相握至于额前,“儿臣遵命。”

一群人匆匆来匆匆去,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宇文尚,沈骆心里不知是啥滋味。他不好过,她应该笑才对,可看到他与皇后的相处方式,沈骆压根笑不出来。相反,她开始同情起宇文尚。将皇宫与沈家宅子一比,沈骆愈发感觉爹爹娘亲的慈爱,沈家的浓浓温情了。

“走。”

一道低呵声传来,沈骆急忙跟着宇文尚继续走。宇文尚大概是受刺激了,步子迈得越来越快。到最后,沈骆开始跑了起来。

气喘吁吁地赶到宇文尚身前,抬手一把挡住宇文尚,再也不顾宇文尚太子的身份。“慢点走,殿下,您是不是心里头不舒服?见了皇后不舒服还是……”沈骆想到了贺郡主,宇文尚的表妹,额,难不成皇后想撮合宇文尚和贺郡主?

“胆子愈发大了,惩罚都忘记了?”宇文尚强劲有力的大手一把握住挡住自己身子的白嫩小手,头也跟着慢慢低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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