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死了?还神魂俱灭?
哈,开什么玩笑!师父留给她的信中明明是说他修炼多年终于升仙,要去天界享福了,所以以后不能再照顾她了,要她好好照顾自己,乖乖地呆无忧山。
师父从来不会骗她的。
久安面容平静地转头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定格大堂后方结算柜台旁的大酒缸上。
很好!久安勾起阴森森的笑,转回头盯着二狗子。
这眼神怎么这么熟悉?二狗子突然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果然,只见久安突然闪到二狗子身后,抬起腿一脚就踹向了他的屁股。
一声巨响,酒香四溢,大堂里顿时惊呼四起。
胡胡和余魂寒了寒,看了看被久安一脚踹进大酒缸里的二狗子,再同时转头默默地看向久安的右脚……或许他们错了,就算没有酱油瓶,兔子也能活得很安全!
此时,卡大酒缸里的二狗子终于回想起来,当年小久子将他踹进冰冷的无忧湖时,正是刚刚那个眼神!
久安无视客栈内众的诧异目光,摇了摇脚脖子,优雅地收回了脚:“二狗子啊,当年说师父坏话也就算了,现竟然还敢诅咒他?怎么样,再度‘湿身’的滋味不错吧?”
“小久子,其……其实比较喜欢**,真的。”二狗子卡酒缸里也不忘羞涩一把。
……余魂突然看向久安,向她投以万分肯定与鼓励的眼神:恩公,干得好!
胡胡同情地看向二狗子,啧啧,这得多不好使的脑子才能看上二兔子还如此执着?作孽啊,他们无忧山的风水得多差才能专产二货!
“小黑,胡胡,走了!”无视酒缸里的二狗子,久安再次转身朝外走去。
“诶,小久子,等等!”二狗子忙挣扎着从酒缸里爬了出来,随手将些界碎银子扔向柜台,止住了掌柜对那一大缸驾鹤西去美酒的哀嚎,迅速追上了久安。
“小久子,说的是真的。”二狗子满身酒气地再度拉住久安。
久安愤怒地回头,却不由一愣。二狗子浑身湿漉漉的,刚毅的脸上还有酒珠滑下,狼狈得很符合他的气质,可神情却很不符合他气质的前所未有的严肃。
久安心里颤了颤,预感自己将会很不喜欢二狗子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不要听!久安奋力想挣脱二狗子的手,却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力气如此大。
余魂蹙眉,正想出手,却听二狗子沉沉开口:“去找过爹了。”
久安动作一滞,停止挣扎,惊讶地抬头看向二狗子。她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再见他爹的。
见久安不再抗拒,二狗子松开了手,看了看久安,再移开目光,沉默了片刻,似乎斟酌怎么说才能更容易让她接受,然后才缓缓开口:“半年前,师父突然悄无声息地离开,当时坐无忧湖边哭了整整三天,谁劝都不理。那似乎是第一次看到哭,却就开始担心会不会哭出另一个无忧湖来。当然,后来没有哭出另一个无忧湖,却累得睡着了,抱回家的时候,房间看到了师父留给的信。”
二狗子顿了顿,看了眼目光迷离似乎也沉入往事的久安,继续道:“不想继续难过,知道师父是成仙上了天界后,就想帮去找他回来,爹……爹当年走的时候留了个铃铛给,说是摇一摇他就会知道找他了,本来当时就将它丢了,却被娘偷偷捡了回来……”
二狗子又缓了缓,声音添了丝复杂的情绪:“总之,找到了爹,向他打探了师父的情况,本来是想问他最近升仙上天界的仙里有没有师父,结果却发现,师父的确是上了天界,但却不是升仙去享福的,而是……而是被天后抓去受刑的。”
余魂眼中闪过一丝异芒。
久安惊道:“受刑?”
“嗯。”二狗子极轻地应声点头,“知道,爹升仙上天界是……是当了上神的坐骑,而那个上神,正是监押师父去受罚之神。爹说,师父很早以前便已是天上仙君,而且仙级还不低。这次似乎是得罪了天后才被押来受罚。师父天界的声誉好像向来很不错,很多仙都受过他的帮助,还有好些夸他比西天的佛更慈悲的,所以有很多仙君、神君和小仙小神为他求情,最终却没有说服天后。”
久安的脸色开始越来越苍白,师父明明是和她一样的妖,怎么会早就升仙而且还是仙君呢?对她来说高高上遥不可及的天后又怎么会和她的师父扯上关系?师父那么好的性子又怎么会得罪天后?她觉得这一切都太不真实太不可信,却又清楚地知道二狗子不是编故事。
二狗子停下来担忧地看向久安,久安哑着嗓子问:“然……然后呢?”
“师父终是被押去领了罚……后来,爹亲眼看到,天界第一层的灼魄冰湖里,师父他……师父他最终没有挺过去,最后……神魂俱灭。”
胡胡不由惊呼出声,三妖同时担忧地看向久安。
久安却显得十分平静,只是身体慢慢地低了下去,最后抱着自己的胳膊蹲了地上。
久安呆呆地盯着地面,奇怪,她明明不久前才吃了槐花糕,怎么现却觉得突然没了力气,连让自己继续站着都这么困难?
“小久子……”二狗子也跟着蹲了下来,这样平静的小久比半年前嘶声无忧湖畔哭了三天的小久更让他难过。他果然应该编个谎言吗?
永远不会实现的虚无希望,和直接彻底斩断希望的事实,哪个对小久更好?他不知道。他没法猜测小久会做出什么选择,只好做出自己的选择,他知道,小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