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很痛。非常痛。十分极其无比的痛。
久安狼狈地趴在床上,眼中饱含一泡热泪。她终于成功进来了,却没想到是以如此悲催的方式。
“妖王殿的清洁工作实在做得太不及时了!”久安趴在床上愤愤地嘀咕。
三日前,她十分精准地一屁股跌坐到了满地的瓷壶碎片上。在华瑶的呆愣与小黑的错愕中,非常深刻地认识到了什么叫屁股开花,并在同时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两股连心。
当时,她带着满屁股碎片哆哆嗦嗦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看着小黑,正打算以自己的血泪史告诉他清洁工作的重要性与紧迫性。却不料刚要张嘴,就很没出息地痛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便已置身于千方百计欲进来的妖王殿中。当时她还十分乐观与天真地想着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有失必有得、佛祖给你关了一道门便定会给你开一扇窗。
结果却不想这是道死窗。
这三日,她趴在床上哪儿也去不了,小黑能看在她屁股的份上放她进来估计已是大发慈悲,自是不可能来看她的。所以她连小黑的影子都没看到,进来了也完全没有意义,而待她能动弹之时,估计就是被轰出门之时。
也就是说,她的屁股根本就是白白牺牲了!
久安泪汪汪地揪着枕头,第一万零一次地悔恨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有近一步、也没有远一步呢?
“哈哈哈哈哈……”正在此时,一阵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声由远及近。
久安眼角一抽,“啪”地将脸无力地埋进枕头里,内心哀嚎一声:“又来了!”
果然,门“啪”一声被毫不客气地踹开,华瑶第一万零一次大笑着走了进来。
“喂,死兔子,你的,噗,屁股还好吧?”华瑶状似关心地问道,却丝毫不掩饰自己语气里的幸灾乐祸与无限欢欣。
这三日里,这位尊贵的帝姬继“挥鞭子”与“盼她死”之外又培养出了新的爱好,那就是“问候她的屁股”、“嘲笑她”,再“问候她的屁股”、再“嘲笑她”,继续“问候她的屁股”、继续“嘲笑她”……反反复复无穷匮也。
想到这,久安忍不住将脸从枕头里抬起,费力扭头看向华瑶,眼神中又不禁流露出万般同情。
啧啧,这帝姬平日的生活得多乏味才能对这无聊的游戏如此乐此不彼啊!作孽哟!
“死兔子,你作啥又这样看我?”华瑶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火气立马窜起,手一伸水鞭又幻了出来,正想扬手就挥下去,却又突然停下来,重新笑了起来。
华瑶凑近久安,对她笑得极是艳丽,让向来对美色无法抵挡的久安瞬间也愣了下神,然后便见她绕到了她身后。
“啪”一声响,久安一声惨叫后泪崩。
“哈哈哈哈哈……”华瑶十分欢乐地看着久安瞪着她吧嗒吧嗒掉泪,心情很好地又凑了过来。
久安含着泪警戒地迅速住里挪了挪。
华瑶这回没有再蹂躏她可怜的屁股,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说:“其实,这点皮肉伤,我用仙术瞬间就可以帮你恢复。”
久安眨眨眼,希冀地看着她。
华瑶却一后退,遗憾地摇头:“可是,你一好,哥哥肯定就会把你扔出去了,你不想走的对不对?所以嘛,还是继续痛着的好。”
“哈哈哈哈哈……”华瑶满足了她的恶趣味,拍拍屁股如来时般大笑着欢乐离去。
“……”久安在婆娑的泪光中瞪着华瑶摇曳生姿的背影,有两个字在脑内无限循环——
你!
妹!
待因华瑶“如来神掌”而产生的巨痛渐渐消散后,久安才在脑中按下了暂停键,叹口气重新将脸埋进了枕头里。
她似乎……并不太讨厌华瑶。即使她脾气暴躁、骄纵傲慢并且“兴趣”独特,即使她对她有无法理解的无尽敌意,即使她……是小黑的新妹妹。
为什么呢?可能因为她长得很好看,她向来对美貌的事物讨厌不起来。不过,更重要的大概是……她长得像极了娘亲。
没错,她很像娘亲。虽然她的张扬艳丽和娘亲沉静典雅的气质完全不同,可面容却长得极为相像,特别是那双水光滟潋的杏眼。她想,或许这也是父君收她当义女的原因。
娘亲还在的时候,她曾埋怨过为什么自己长得不像娘亲,娘亲多好看啊。娘却笑着说她的人身长得也比较像爹。那时她还不明白真相,不满地嘀咕着自己明明也不像父君。
当时娘便顺口提了一句,说她有个和她差不多大的表妹,长得倒是很像自己。娘是水族,华瑶用的是水鞭,她猜娘说的那个表妹就是指华瑶了。
其实,华瑶或许也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坏。当时袭向她的水鞭在最后是突然偏了一点的,否则她可能真的躲不过了。
只是……久安眼角一抽,忍不住摸了摸屁股,是被水鞭抽中更悲剧,还是屁股开花更悲剧,她就真的说不准了。唉,福兮祸兮,福祸相依啊。
帝姬殿下的新爱好在久安的屁股终于好到能跑能跳时,被无情地扼杀了。只是,她又被迫培养出了一项更新的爱好,那就是——
“死兔子,放开我哥哥!”华瑶怒气冲冲地第一万零一次挥着水鞭轰走跟在余魂屁股后头的久安。
没错,帝姬殿下的这项新爱好就是“轰兔子”。
久安凭着她厚比九重天的脸皮——当然,她自己称之为勇气、坚持与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