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诗诺和沙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整了网游之天下无双。在大门口脱完鞋之后,叶诗诺不经意地看到旁边那双黑色的价值不菲的皮鞋,一愣,反应过来——沈墨寒回来了!
随即她想到一个让她后怕不已的可能……
叶诗诺颤抖着闭了闭眼,不断催眠自己:没有那么倒霉……没有那么倒霉……随后她伸手,白玉一般的手指在月光下一晃一晃,十分亮眼,但是已经没有人有心情欣赏这美景了……
她推了推沙,小心翼翼地说:“沙……”
沙回头,皱着眉头,“干嘛?你那什么表情?”
叶诗诺不回答她,只是悄悄地指了指鞋柜里那双保养很好比沙的脸都好看几倍的鞋子,手指顿在半空,要落不落。
沙本想数落她大惊小怪,估计她也就是看到蟑螂什么的,女孩子一般都怕这个——不怕也要装怕,惹人怜爱校园全能高手。
可是沙一转头,立刻和叶诗诺一样,动不了了。
暗叫一声完蛋了!在医院忙着给叶诗诺处理这个处理那个,自己都忘记了少爷这回事,家里没一个仆人,饭没人煮,要用人也叫不到……再加上她们午饭都没来得及吃,所以自然没有打电话回家。
但愿少爷不要等她们迟到等到现在啊……
“怎么办?”叶诗诺小心翼翼地问。
沙瞪她一眼,“都怪你了!好好的生什么病啊?!”
叶诗诺脖子一缩,不敢说话了,心里却在嘀咕——刚刚医生说了,她过度疲劳的原因还不是沈墨寒造成的……一想到那些护士在给她检查的时候看到她身上暧昧的红痕,露出比红痕更暧昧的目光……叶诗诺就一阵血气翻涌,只想挖个地洞钻里面,永远都不要出来见人了……
“想什么呢,还不快点进去!”沙推了叶诗诺一把,无奈地说:“现在怕也没用了,还不如干脆点面对。你去厨房看看少爷有没有在,没有在的话就去饭厅,都没在就去他的卧室,问问他有没有吃饭,快点!”
“哦哦!”叶诗诺忙不迭地应了,不敢迟疑,赤着脚就往楼上奔去,一路上有毛毯垫着,脚下是一片软绵绵的触感,舒服极了,叶诗诺也就没有想到要穿双鞋子再去。
厨房——没人,饭厅——没人。
叶诗诺呆在饭厅门口的沉香木门边,嗅着浓郁的馨香,犹豫着往楼上磨去,慢慢地,一步一步靠近那个每一次都只给她阴霾和痛苦回忆的房间。
犹豫一下,叶诗诺缓缓抬手,叩了叩门。沈墨寒房间的门比叶诗诺那间原本是废弃屋子的门要结实坚硬多了,她一不留神叩重了,手指骨头一阵生冷的疼痛。
“沈墨寒?你在不在?”叶诗诺犹豫一下,还是轻轻喊了。
半晌,在她几乎要放弃转身的时候,里面突然传出沈墨寒清冷漠然的声音,“……进来。”
什么?!叶诗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门,仿佛要把门看出洞来才安心。
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惊骇——沈墨寒说的话不是回答她的“在不在”,而是自顾自说了一句“进来”?让她进去做什么?不会又要……
叶诗诺低头看了看自己挽起来的袖子下裸露出的肌肤,一片淤青横布,狰狞得可怕。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讪讪笑着,明知道沈墨寒此刻看不到她讨好的笑容。
“……不、不用了吧,我就不进来了,我没穿鞋子,进来不好,有什么话这里说也一样的,我听得见。”叶诗诺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没穿鞋子”的借口,还是蹩脚得让人一听就知道她只是不想进去。没办法,谁叫她从小没有撒过谎……
还好沈墨寒没有过多为难,只是说:“让沙做好饭之后叫我一下。还有,你们今天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久。”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中午饭……没吃?”
“嗯。”沈墨寒轻描淡写。
叶诗诺一阵战栗,就差没跪下说我罪该万死罪大恶极……不过惊慌归惊慌,失措归失措,她还是很镇定地回答了沈墨寒的问题:“我们去了医院,我今天有点发烧,对不起……可能是着凉了,在医院吊了两瓶,做了检查,没想到一弄就这么晚了……”
沈墨寒微微颔首,眉头一皱,“我知道了。你下楼去吧。”在医院里吊瓶到现在,显然是病得不清,还说得那么轻巧——“发了点小烧”。沈墨寒心里一股无名怒火烧起来,一直扰乱他心情的叶诗诺的病情在他莫名地不安了一天之后得到了解答,他反而恼羞成怒了。
为什么关心她的病情?不,也许不是关心,只是单纯不想让叶诗诺好过所以盼着她生病?
自己骗不了自己,心底里的那一抹一闪而逝的东西绝对是焦急……为什么在听到她发高烧的时候,自己会焦急?
沈墨寒凝了凝神,微微讥讽地牵起嘴角。也许自己会错意了,根本不是焦急,叶诗诺是害死楚沄的凶手,不管她手无缚鸡之力也好,温柔善良也好,楚沄的死,她怎样都脱不了干系。
叶诗诺在门口听见这样长久的沉默,也不说什么,不明所以地盯着门看了几秒,缓缓转身朝楼下走去……
“沙?”叶诗诺大喊一声,隐隐听见走廊另一头传来沙严厉的声音,微微讶异。
不一会儿,沙“蹬蹬蹬”地走了过来,气呼呼地插着腰,在她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黝黑的肤色,长长的马尾一荡一荡,满脸倔强和桀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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