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慕葭也看到了,但她不确定慕越会怎么做,蓝慕金大剌剌的,压根就没发现龚家姑嫂逐渐靠近,蓝慕意瞧见了。可她与慕越之间隔着蓝慕金和蓝慕葭,就算她有话想与慕越咬耳朵,也极不方便。
而坐在慕越另一边的郑大奶奶和四奶奶,极有默契的交换了个眼神,四奶奶藉喝茶的动作,示意慕越看龚大少奶奶。
慕越微笑道:“多谢四表嫂提醒,我瞧见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啊?”
慕越笑着站起身朝龚珍珠招手,“龚姑娘可出现了,方才就听丫鬟说你有来,才想着怎么没见到你?躲到那儿去了?”
龚家姑嫂怔了下。厅里其他人也愣住了,郑大奶奶直觉的就道:“这位就是龚大少奶奶了吧!我家夫人说了,龚大少奶奶是个聪慧的。老教训我们妯娌,让我们多跟她学学,哎唷!你们不知道,我家婆婆要求之高,龚大少奶奶却能得她老人家夸赞。真是叫咱们妯娌几个眼红哪!”
就这样,自然顺畅的将龚家姑嫂纳进谈话圈,还这个挪挪,那个让了让,慕越的位置稍挪后,郑四奶奶把龚珍珠放到慕越身边。让她们说悄悄话去,却把龚大少奶奶安置在自己和郑大奶奶之间。
龚珍珠很紧张,看向慕越的眼怯生生的。旁人远远瞧着,似乎是坐实了流言所说,蓝慕越是个霸道的主儿,瞧瞧,人家龚家姑娘是来求和的。却被她吓得浑不附体……可怜啊!
慕越毫不在乎那些人的眼光,只温言与龚珍珠闲话家常。“……真的?我哥也很讨厌,管得既宽又严,比我爹管得还严呢!”慕越笑嗔着。
龚珍珠渐渐放下心防,她原担心会被质问为何对顺王存有觊觎之心,没想到蓝慕越根本没提此茬,只与她东扯西聊,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哥也讨厌,不过他是把自己的功课丢给我做,你说可恶不!”
“可恶!哈哈,好险我哥没法子把他们的功课扔给我!”
“他们不用写大字吗?”
“要啊!不过他们大我好几岁,我八岁,大嫂就进门了,说我是大嫂带大的也说得过去。”
“咦?你也是大嫂带的啊?”
慕越笑得眼露星光,“是啊!母亲身子不好,妹妹过世后,她身子更加不妥,家里的事只能交给我嫂子管,我大嫂是京城莫氏,你听过吗?”
“莫氏?”龚珍珠露出一脸钦佩的神色,“莫氏曾出了位大家,还在苏州开起女子闺学,专教姑娘们规矩礼仪呢!”
“真的?大嫂竟然都没说过……”
两个人越说越来劲,蓝慕葭原以为慕越不过做做表面功夫,想让大家看到她们两好的有如手帕交,没想到她竟真跟龚珍珠聊上了,就连龚大少奶奶也觉惊讶,她还以为蓝慕越就算看出自己想利用她,来帮龚珍珠挽回闺誉,也只是碍于面子情,不好在大庭广众下给自家难堪,听到她与珍珠聊得起劲,龚大少奶奶有些羞涩的红了脸。
郑大奶奶对这位表妹的表现很欣赏,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仇人好,龚珍珠算来是无辜受累,皇帝送了汗血宝马给慕越,顺王又日日不缀的往蓝家送东西,那流言不攻自破,其中唯一名声受影响,就只有龚珍珠一人,加上龚夫人挑媳妇那时,明的暗里不知得罪多少人家,才会让龚珍珠的处境雪上加霜。
但这小姑娘本身并无过错,慕越这个时候对陷入谷底的她伸出援手,那是雪中送炭,世人向爱锦上添花,但雪中送炭却会令受惠的人铭记于心,只是雪中送炭的人少!
郑大奶奶觉得慕越这事做得聪明,龚珍珠的婚事还不知落谁家,但龚大少奶奶及她的娘家人都会觉得蓝慕越宽厚,无形中,就为太子拉拢了人。
想到这儿,郑大奶奶朝长女郑宛如招手,“你领你表姑和龚姑娘去寻你们那些姐妹们顽去吧!”
年方十五的郑宛如颇为诧异,“祖母不是让您带着表姑姑的吗?”
“我瞧着啊!她行事颇稳重的,再说,你祖母让我带着她,是怕她们找麻烦,现在你表姑都跟人家聊开了,还怕人找麻烦吗?”
郑宛如虽已订亲,但难得出来一趟,自然也是想跟自己那些小姐妹们聊聊,只碍于祖母和曾祖母的交代,才不敢稍离,既然母亲这么说,她乐得从命,上前与慕越和龚珍珠她们说了几句,便与在坐的夫人们告罪一声,随丫鬟去姑娘们待着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