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垂花门前各自上了马车,雀儿知道方才发生的事,吓得浑身直发抖,颤颤竞竞的将慕越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确定她毫发未伤,才抖着腿滑坐椅中,“幸好姑娘没事。”
“嗯,幸好。”幸好阿朔他们来得及时,不然她还真怕自己逃不过。
“姑娘的簪子呢?”
“插回去了。”她从发髻上取下那根乌木簪,只见簪缘处有些磨损并无大碍。
雀儿靠过来见了之后,忍不住赞道:“王爷送的这簪子还真是坚韧。”
“确实,北胡公主的鞭法不错,花厅里头被鞭伤的人,只怕都得好好的养一阵子了。”
自进汾王府后,雀儿她们这些丫鬟就都被留在垂花门附近的一处小院里,王府里头自有丫鬟侍候客人,虽然没有跟进去侍候,但她也听了不少八卦消息,花厅一出事,延禧县主等人随行的丫鬟、嬷嬷就被带过去侍候了。
后来自家姑娘、六奶奶也被波及,雀儿自然就与汾王府的丫鬟们打探清楚,现在看到姑娘完好,她心神一松,便讲起刚刚听来的消息。
“平阳郡主已经回娘家去了?”
“延禧县主落了胎,只怕定国大长公主不会罢休。”
不罢休?又能如何?在皇帝面前,难道有定国大长公主耍蛮的份?皇帝压着北胡太子的要求,是因为皇帝不满意北胡太子提出的交换条件,北胡公主打伤人、延禧县主落胎、延福县主等人受伤,在皇帝看来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更何况延福、延禧县主两姐妹,未出嫁前也不是没做过出格的事,她们伤了人家,就成,别人伤她们。她们就要来自己做主了?北胡公主也不对,但北胡太子条件之一,就是要将北胡公主嫁进大周来,现在北胡公主越折腾,日后她的日子越难受,北胡太子可不会待在大周一辈子,皇帝也不会替她撑腰。
一旦皇帝与北胡太子议定,北胡公主只怕连嫁皇子都不可能了,这么会折腾的媳妇,皇帝可不要。
比起这些。慕越更担心北方的战况,秋天是准备过冬的时节,蛮族和北胡都有备冬的习俗。所谓备冬也就是去各部族打劫了。
北胡今年倒好,与大周通商,走了几回,粮食比往年充足,倒是蛮族。连着打了几场内战,内耗不少人,东猛王正想着要在新妻们面前表现一番,自春初起,他便不断的掠夺周边的小部族,更时不时侵扰大周国境。
初时还好。西宁卫留守人手不多,反击时不敢放开手脚,一方面也是要试探对方深浅。等到蓝守海领军回防后,双方几次交手,东猛王发现大周这块骨头确实不好咬,就采取打带跑战术,没法子像以前一样洗劫一空加屠城。东猛一族的勇士们为此颇感不满,但老大要改方法。他们也只能照办,谁叫他们是小弟呢?
但王族的看法就不然。
猛王还在时,每年备冬,并未一劫净空,而是会留些米粮给被抢的城镇,此举虽被东猛族人嘲笑软弱,但却为猛王留下好名声,在王族看来,猛王的好名声常常令他们不战而屈人之兵,只需兵临城下,城主们就自动奉上贡物。
南猛族较其他族,邻近大周多些,他们更擅长以毛皮、宝石等稀罕物去交换粮食,对东猛的作法感到相当不满与不安,碍于东猛王正妻就是南猛王孙女儿,他们对东猛的作为再不满,也只能放在心里。
就不知父亲他们派出去的人,是否已经达成任务?
而北胡,大将军散布谣言,是西宁军杀害北胡王,又绑走太子、公主,大周若贸然出兵襄助北胡太子,只怕北胡还没摆平,蛮族的东猛王就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候着了。
北胡太子开出的条件里,自视甚高,大伯父下衙后,曾与大哥他们笑称,:北胡太子真以为那个刁蛮任性的公主有这么高的价值,得以让我朝为她,而出兵助北胡太子?“
大哥虽未与她明说,但从这番话里,可看出,就连大伯父都觉可笑的事,皇帝怎么不知,所以皇帝一直压着,北胡太子一日不肯大出血,做出大牺牲来,大周就一日不出兵,反正大周耗得起,北胡太子却拖不得。
他原以为将阿月娜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嫁大周皇子,是大周皇帝赚到了,故他一开始就挑中太子的同胞亲弟,结果被人拒绝,现在大周皇帝不应这门亲,一直顾左右而言它,把他晾在迎宾馆里,今天闹出这件事情来,只怕北胡公主的好日子就要结束了。
而北胡太子也要作出决断来,拿出最大的诚意,好与大周签订新的协议,否则皇帝将他兄妹好吃好喝的供着,等到北胡公主芳华逝,大将军稳坐江山,转手将他兄妹当礼物,与大将军商议新的协议时,他就只能乖乖的任人宰割。
慕越心想,北胡公主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娇娇千金女,是从何得知京里各家设宴请客的?若是为堵六嫂,又为何不直接到蓝府找她,反正她那副德性,想来也不会将蓝家长辈放在眼里,她却未上蓝府找六嫂,而是四处去人家家里堵人?
北胡太子与她是兄妹,又同路赴京,想必是知道北胡公主的心思的,他想把妹妹嫁进大周皇室,而公主……听六嫂方才那话,很明显公主思嫁之人是六哥!她就不懂了,北胡公主是怎么看上六哥的?一路上还有六嫂在呢!她难道和六哥之间有什么暧昧?所以她才要逼退六嫂?可是六嫂又说六哥无意于公主,那就表示,六哥、六嫂都知道北胡公主看上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