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皇子,与掌握一方兵权的大将军过从甚密,实为不智,皇帝其实也就此在考核着太子,看看他是否因此就昏了头,幸好,太子没让他失望。但,身为王储若只偏重一隅,实非幸事,皇帝于是动了心思。将靖南侯旧部调进京来,若太子真的聪明,就该知道怎么做。
“父皇打算来个瓮中捉鳖?”慕越问。
东方朔朗笑。笑声惊起水面上的鸟儿,振翅疾起,不一会儿功夫便隐入树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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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公主虽未随慕越返回京都,却是请她带了信给贤妃,贤妃收到信后。万分心疼女儿,想到十九公主和云嫔所为,她咬牙恨道:“这对贱人,竟然这样吓我儿。”
“娘娘息怒。”贤妃身边侍候的宫人跪了一地,贤妃犹待气愤难消,忽有宫人告进。见到这阵仗,连忙垂下眼装作未见,“什么事?”贤妃身边的心腹大宫女忙起身上前。那宫人低语数句,便转身告退,大宫女不敢耽搁,转身回到贤妃身边附耳低语。
“好啊!我就说,逆王好端端的跟薛嫔这个倒了楣的搅和什么呢?原来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啊!哼!把那个嬷嬷给我看牢了。还有让人给薛嫔送消息过去,我倒要看看。她要是知道,逆王压根就没诚心与她合作,她会怎么样!对了,她那两个侄孙女儿,可查明下落了?”
大宫女朝另一个宫女递去询问的一眼,那宫女连忙点头,起身在贤妃身边道:“查到了,逆王把她们两卖了八千两,大姑娘被南边的商户买回去当第九房小妾,二姑娘则是被北边马贩头子相中,以十匹上等好马为代价,换回去给他闺女儿当侍女,您看,是不是给薛嫔说一说。”
贤妃听了没有应诺,反而眉头深锁,两个大宫女面面相觑,良久,贤妃才道:“不必与她详说,她心里应该早就有数才是。”若是不知真相,心里还能存着些许想头。
“她又不是不知逆王是什么样的人,她的侄孙女儿落在他手里,难道还能落着好?他可是薛嫔杀子仇人啊!”
大宫女们应诺,将屋里侍候的人迁散,各自办事去了,贤妃的心腹嬷嬷这才上前,柔声对贤妃道:“娘娘心善,可惜薛嫔不会领您这个情。”
“我要她领我什么情?呵,只不过是想到了碧茵。”都是年龄相仿的小姑娘,一年之前,谁能想到薛家会落到今日的田地?
“咱们公主是富贵中人,就算......也还有新帝护佑着,这辈子定能安康富贵,待日后给您生几个大胖孙子,到时候只怕您两手都抱不过来哪!”
贤妃似被她描绘的景象吸引,笑着道:“但愿如此。”
却说薛嫔那方,自福清送了消息,她派人随福清出宫,贤妃处置她,发落她身边的宫人后,如今侍候她的宫人,都是陌生面孔,福惠、福玉都不知去向,这几个新补上来的,一个个呆头愣脑的,就连日常侍候都不得用,更不用说与宫外通消息了。
她那两个好媳妇,明知她受了难,却是不闻不问,连派个人进宫来探望也不曾,不,不对,小儿媳心里如今只有宁郡王,她若是不知自己的情况,倒也还情有可原,大儿媳秦王妃就算她深恨自己,靖川侯夫人也会劝着压着,要她派人进宫来探视自己。
现在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定是贤妃那贱人,把消息全堵住了,叫宫外的人全然不知宫中情况!所以两个媳妇才会不知自己受了苦!一定是这样,一定是的。薛嫔坐在榻上,问身边的宫女,“今日是何时?”
“回娘娘,今儿是五月十一日。”宫女微有不解,娘娘一柱香前才问过她,怎么又问啦?
薛嫔没有留意宫女的反应,她头痛万分的想,现在才五月,若是等到皇帝从西山回宫,自己只怕早被贤妃搓磨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