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终究是无法讨厌李靖和的,莫说他还比自己小两岁,便是冲着他这张脸,再大的脾气也发不长久,她就是个颜控怎么了?
李靖和见她发笑,也不觉得气氛,心下松了口气,好歹把人给哄好了。他心里也知道木尹楠朋友不多,春分算一个,或许那闽江巷子里的臭小子也算一个。
这么想着,心里不免酸溜溜,也不知道那傻小子哪来的好福气,竟跟着楠儿姓了木。
木尹楠盯着李靖和看了半晌,忽然觉得,李靖和其人,其实本身很诡异。
自从傻裁了以后,李靖和好似忽然间就聪明了起来,他本身不笨,只是脑神经受损,这才有些傻乎乎的,也记不住事,但当年一个孝子,突然变得腹黑起来,这不奇怪吗?
虽说她有好几年不在京城,对他这些年的事情并不清楚,但木尹楠不觉得,以洛宁王爷夫妇俩对他疼爱的程度,会舍得让他去沾那个灰色的世界。
她本以为,他会长成一个阳光开朗的孩子,如何会长歪了呢?
好在,对自己人,他还是表现的十分明朗的。便是在春分跟前,也不曾隐瞒过自己的心思,一副坦荡荡的模样,否则春分也不可能一直极力想要促成他们。
这人,是非亲疏都很分明,好像早就知道哪个是真的对他好,哪个是虚情假意一般。
便如他对自己,倘若是惦记着那点子旁人都不知道的恩情,别说木尹楠,他自己恐怕也不会信。当年她为他诊治时便曾想过,她现有的手段,那毛病不是一日就能治好的。等他真好了。怕是前头里早就将那些因果给忘了个干净。
可没想到,他会牢牢记着,还对洛宁王妃说起。虽然她不曾叮嘱,他也该明白,有些事情是说不得的。不过好在,他换了个方式,并没说出是她亲自出手。
起先,她也知他欢喜自己,但那其中,似乎并无男女之情。否则,他也不会愿意让洛宁王妃收她为义女,还乐意她跟着一道去京城王府小住。他当时的模样。分明就是想将她当成了亲妹妹养在王府,总比她在侯府里头混日子好。
是什么时候,这小子开始对自己上心的呢?
自打在船上遇见,他便是一副紧张的模样,好似生怕她跑了一般。就连回来的路上。也硬是陪着她做马车。她晕车的毛病不见好,又不能一直走水路,车里的味道自然不好闻,可他却仿佛一点儿都没感觉似的,天天陪着她说笑,打发时间。
回来之后。他却并没有将她带去王府,而是送到了将军府上。他心里大概也是清楚的,她不会再做那个憋憋屈屈的陈景然。更甚者,他那时便已经打定了心思,不想让她当妹妹了。
拇指与食指下意识的捻了捻,木尹楠才恍然警醒,她竟然又做起了前世的小动作!
这个动作。说起来,其实不大雅观。她自幼丧母。一点点大的时候爷爷太忙,顾不上她,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晓得如何照料一个小婴儿,就给她找了个保姆。那保姆出身不算差,却过过一段苦日子,总有些市井气,她见得多了,便学会了。五岁的时候爷爷来看她发现了,就把人打发走了,将她领到木家祖宅,自己带着。
她还记得自己一时改不过来,每每被爷爷发现一次,双手就要挨竹板子。爷爷下了狠心要纠正她这毛病,下手不轻,后来她果然慢慢就改掉了。只是有心绪烦乱的时候,她还是会无意识的捻动,好在不是常常,爷爷也就不再苛求。
她这会……是为了李靖和心烦意乱?
木尹楠自己都有些愣了。
从前,她是拿李靖和当孝子看的,尤其是在庄子上那段日子。那傻乎乎的漂亮到精致的孩子本就讨人喜欢,何况她原本就喜欢孩子。
以她的心理年龄,当他祖母都绰绰有余了,按理说,不会对他有什么别样的心思。
是什么时候,她不再当他是孝?
是什么时候,李靖和抹去了她心中那幼小的印象?
“楠儿!”
耳边一声大喊,骇的她心头一悸,猛地转过头去,却是春分狐疑的望着她:“发什么呆呢?怎么他一来你就走神了?”
他?
木尹楠这才转头去寻李靖和的身影,可哪里还有他的人影在?“他人呢?”
“看你不理他,大抵是伤心了,就走了。”春分叹一口气,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楠儿,你若是不喜欢他,便明白回绝了他吧!他那失落的模样,看着叫人觉得怪不忍心的。”
“先头不知道是谁说他没良心?”木尹楠白她一眼,心里头却纠结的厉害。她不是不喜欢,只是慌了神,却让他会错了意。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他?”春分在她对面坐下,托着腮问道,满脸好奇。
“……”木尹楠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大上来。但这直白的问话,她也答不上来。她自然不是不喜欢,但要说喜欢……她又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于是便不想答她,反问道:“那你呢?喜不喜欢罗侍郎?”
近日里,罗旭升了官,当了兵部左侍郎。
春分面上一红,拿眼瞪他:“好好的干嘛扯到我身上来?哦,我知道了,定是你喜欢又不好意思说对不对?”是所谓,爱你在心口难开。
“你别瞎猜了。”木尹楠凉凉的斜了她一眼,她的心思,自己都想不透,更枉论是别人?“你啊,还是早些预备嫁妆吧!看看你这副恨嫁的模样……不成,我得去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