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之所以会这样做,虽然多半是为了给自己多开辟条捷径,但另一个更重要的,迫使她不得不为之的原因,则是因为她现在需要向皇后娘娘示弱。
她知道,只有把自己的弱点和把柄交于皇后娘娘,才能取得皇后娘娘的信任。
不然没有目的的莫名的帮助,只会让皇后娘娘起疑心罢了,只有彼此合作,才是真正的长久,她就是要示弱,让皇后娘娘觉得,她能给姬家的帮助与她所需要姬家的帮助想必,根本不值一提,若是合作,便是她占了便宜,而姬家的位置依然是高高在上,对这合作,也不过是一场怜悯施舍罢了。
也只有这般,皇后娘娘才能真的放下心来,姬氏一族,也才能真正的将自己姓史的事儿给撇开不提。
皇后娘娘闻言,眼神也确实放松了些,小舟便明白,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依着你这话来说,你阿娘死的确实蹊跷,甚至那走水的事儿也不对劲,只是你怎么知道去看你娘脖子上的勒痕的?”皇后娘娘用手背轻轻弹了弹衣摆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埃,然后将帕子置于膝上,手覆在帕子上。
小舟瞧着这显然是有些摆架子的细微动作,心说,真没想到这皇后娘娘会这般敏锐,不过想来也是,她从前便听说这帝后不受帝君所喜,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其原因并不难理解。
可是皇后娘娘依然是那个皇后娘娘,端坐在这帝后之位上的人依然是她,这绝不是因为身为姬家人便能保住的。这若是没有点本事,岂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闱中立足,怕早被拉下马,踩在了脚下。便不会被打入冷宫,怕也早被贬为妃。
“阿娘回来时,小舟便已经看到了。只是不敢确定,加之阿婆年纪也大了,小舟怕说出来吓到阿婆,所以才偷偷的跑去看,至于勒痕这事儿,是因为从前镇子上发生过一起凶杀案,小舟当时在。听仵作说的,也瞧过那勒痕,跟阿娘的一样。”小舟不急不躁,慢慢的开口说着。
“小舟事后还特别去找人问了,确认了之后一直没敢与阿婆说。毕竟自杀和被人杀死是不同的,阿娘又是因为去了史家回来后才死的,阿婆一定会去找史家拼命,小舟就想着,先瞒住阿婆,等事儿调查清楚了,再去找县老爷去说,可后家中走水,几经周折就来到了这里。”
“这事儿。你可跟四儿说过?”
小舟瞪大眼,不解的看着她。
“就是你爹爹姬廉。”皇后娘娘重复了一遍,她直接说你爹爹姬廉,而不是认的爹爹姬廉,这亲疏远近便可以瞧出了。
“没有。”小舟摇摇头,心说这荒唐老爹的小名居然叫四儿。“小舟知道爹爹疼小舟。所以不敢跟爹爹说,怕爹爹冲动为小舟出气,把史家人惹恼了。”
皇后娘娘点点头,的确,依着四儿那脾气,只要小舟说怀疑自己阿娘和阿婆的死跟这史家人有关,一准得将这事儿闹大了,叹了口气,道:“这事儿你做的很对,以后也不许告诉你爹爹,知道吗?”
“嗯。”小舟乖顺地点了点头又道:“小舟记得姑姑的话了。”
“好孩子,真懂事儿。”皇后娘娘俨然已经将小舟纳入到自己身边,眯起眼儿瞧着窗外,显然是想着法子,怎么能整治那谢玉娘。
“那谢玉娘也真是胆大包天。”
“姑姑,不见得就是二娘做的啊。”小舟晃了晃皇后娘娘的衣袖说道:“又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况且二娘她……她待小舟还算不错。”
她自然不是为了给谢玉娘开脱,而是卑劣的拿话儿来坚定自己的单纯无辜。
这般做确实是不怎么光明,但那谢玉娘又何尝磊落,谢玉娘让她有苦说不出,她也要让她尝尝这滋味,这般想法,是否有些幼稚。
“是吗?”皇后娘娘低头看她,“找了人牙子,让人牙子把你卖了,还算对你好?”
“什么?姑姑你说什么啊,明明是小舟自己走丢的,二娘还找了小舟很久呢。”小舟一脸惊讶的看着皇后娘娘,“府上的人都说,说小舟笨,走丢了,还害得二娘被人误会呢。”
“你这孩子,怎么不开窍呢?”皇后娘娘听小舟一说,更是怒不可喻,有些气恼这孩子的天真,不懂人心险恶。
这谢玉娘能从个不起眼的庶女爬上史家当家主母的位置上,想来也是有些本事。
那史家那老夫人她也见曾过几次,虽然没太多接触,但也隐约记得那是个厉害的老太太,居然还这般由着她,实在是有些令人费解。
便是那老夫人老了糊涂,那史家的四娘怎么会没个动静,依着史四娘那性子,不该啊。
谢玉娘能连着这二人齐齐制住,想来不可能只是因为是其是相爷家秀就能解释的,莫非这相爷是动了什么心思?
想到这里,皇后娘娘眼儿便眯起来,用力搅了下手中的帕子。
那谢家都蛰伏许久,莫非是要有什么动作,不然那史家又非傻子,怎么可能会由着谢玉娘一个庶女当家,也不怕落个宠妾灭妻的名声。
难道说这谢家是与史家有了什么约定,而这谢玉娘便是在其中牵线之人,两头黏着,自然也就成了关键人物,也就不难解释这史家老夫人何以对其宠信,便非心中所信任,面子上的功夫也给这谢玉娘做足了。
只是那史家四娘,那史四娘何以会没有任何动作,甚至不曾听闻她对那谢玉娘做出什么来,当年那事儿虽然没几个人知道,她却是知道的,所以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