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是三千五百八十一两三钱!”
胡劳之声音不自觉的放大,小舟扑哧笑了声。
胡家父子二人都狐疑的看向了她,小舟却只是背过身去。
小舟本无意,那胡劳之却怎么也磨不开这点,仔细拨动了几次算盘,最终上前作揖道:“还请郡主明言,可是小人哪里算错了。”
“老人家已经拨了那么多次算盘,想来也是确定知道自己无错才是,挤人如此,何必上前再来给小舟难堪?”小舟挑眉,他拨算盘的声音,她也是听到的,这人分明是确定自己无错,特别上前给她难堪。
“小人不敢。”胡劳之楞了一下,他的确是有要和郡主一较高下的意思,但绝没有要让郡主难堪的意思,毕竟还是主子选的孩子,但此时经郡主一说,自己若是赢了,也的确是让郡主难堪。
这般想着,胡劳之便不安的搓起了手来。
小舟歪了歪脑袋,说道:“老人家,小舟方才不过是见你们父子谈论,觉得很是有意思,故而才扑哧笑出声来,并非有什么要与老人家你争辩,何必计较与此事?”
胡劳之见小舟这般神情,更深作一揖,道:“有些事情,对便是对,错也便是错,老头子一把年纪也不愿糊涂度日。”
小舟皱眉,这老头言下之意便是说她糊涂过日。
眯起眼睛,跳下软榻,将手中盘子放在桌上,伸手便将桌上摆放的茶盏茶壶全部推了下去,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那虎子惊讶的看着小舟,那胡劳之却依然一脸固执。
“如老人家你所言,有些东西,对便是对,错便是错,小舟也是这般以为。”小舟不怒反笑,将盘子糕点全部倒在了桌案上,将糕点分为大大小小的形状,然后一一分开挪动,那胡劳之眼睛也随之越瞪越大。
最终连嘴巴都何不拢,指着那桌上的糕点,手指轻颤起来,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所以实际上也非是老人家你所说的三千五百八十一两三钱,而是三千五百八十四两九钱,只不过是在叠加中微不足道的舍弃,如此只是稍有差异,但若是国库中钱银来算,怕能买下一座大宅子了。”小舟看着那胡劳之一付受到严重打击的模样,心中念叨自己也说过不要太计较,着实是这老头逼人太甚,她也只好给他个下马威。
“多谢款待,小舟就此告辞。”小舟看着那糕点,没由来的一阵胃部抽疼。
寄人篱下也好,必须依靠他人才能填饱肚子也好,她都受够了,她必须要找个能养活自己的法子。
小舟离开了账房后,便开始在王府中走动,期间她不是没遇到府中下人,却没有问回去的路,也不理会他们的目光,只是走自己的路。
跌跌撞撞的在王府中走着,夜幕中的王府重重把守,巡视的火把频繁靠近又疏离,她用手遮挡眼睛,然后放开,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方向,好不容易走到了一座无人看守的墙边,看着高耸的墙头,但也只是看了一眼,她便将脚上绣鞋踢掉,顺着墙砖往上爬了去。
爬上墙头,她便泄了气,慢慢坐下。
墙头的那边是更高的墙,她被困在了这里。
其实方才对那胡劳之那般不留情面,多少是对自己所处境遇的无奈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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