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飞涧军此时也是损伤过半,虽然这一次赢得了胜利,却一个个垂头丧气,似乎是被虎贲军的士气所打压了下去,那起初的意气风发早已不复。
这不是小舟想要的,虎贲军是她一个个精心挑选出的,数量到现在也只有百人,保护定安王府一世周全,自然不及飞涧军,何况飞涧军当真的很强。
“虎贲军虽然出奇制胜,但那也是因为逆党不知虎贲军的厉害,才轻敌了,不然真的打起来,虎贲军也一定会有所损伤,与之相比,从一开始便被逆党重点盯住的飞涧军,在被困于瘴气迷阵中,又没有军饷补给的情况下,却还能反过来追杀应天逆党,可见其强悍。”此时想要保全定安王府,必定要让上头有所忌惮,还要振奋军心才行。
小舟说着看向那飞涧军,见他们听到自己的话,果然一个个打起精神来,便笑着了起来。
若是此时的虎贲军与飞涧军在沙场对上,孰输孰赢,她绝不敢妄言胜。
“所以,还是让长留带着虎贲军先回大都吧,边关告急,父王要此次前去镇守边关,也算是为我大元效力。”小舟与定安王爷说与,二人皆为云淡风轻之姿,好似谈论的不是生死攸关,而是这风月之事。
定安王爷不言语,其实也印证了小舟的话。
二人说话一直没有压低过声音交谈,似乎是说给什么人听,又似乎只是寻常的交谈。
小舟抬头看着定安王爷,见他两鬓竟然染了霜白,顿时有些心酸起来。“父王何须担心,虽然此时事情有所变化,但胜败乃兵家常事,边关告急不可谓不是个机会。”
“唉。你这孩子啊。”定安王爷叹了口气,无论是边疆还是朝堂,哪有好呆的地,定安王府盛极必衰,他不是不知道,他既不纳妾,也不生子,却依然不能消除帝君的猜忌。
有时候他甚至设想,若是他定安战死沙场,是否能让这帝君稍微放心下来。
可若是他真死了又如何。他的妻女要有谁来庇护,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又会如何?
他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自然是知己与仇人满天下。这知己难求,仇人却是步设一人,他生着便是如此,死后更是会有更多人为难与他们。
长留这孩子或许可以逆转乾坤,但是那期间所付出的艰辛。绝不是容易的。
“说起来,母亲的身体见好,只是大夫说还需要一些药材吊着性命,这些药材看上去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小舟说着轻轻扯过定安王爷的手,状似亲昵的扯着他往前奏,却在以旁人是瞧不见的角度冤冤相压何时了。在定安王爷手心中写道:“此时山河不随我意,天地不随我心,谁能真的笑到最后。笑的最好,才算真的笑过,长留不求甚多,只求问心无愧。”
定安王爷深深看了她一眼,心知她说的没错。无论是大都也好,边疆也好。有哪个地方是安全的。
一世荣辱系于一身,他们早已是身不由己,随波逐流也罢,竭力挣扎也罢,最终都身不由己。
“府上安好,父王无需挂心。”又走了会儿,小舟将府上的事情都交代清楚,又说道:“另外,山上备有干粮强弩,足以够父王路上所用。”小舟说完翻身上马。“父王,事不宜迟,长留今夜便赶回大都去,父王若是途径戡北漠,还请代小舟向驰骋郎问声好。”
说完不等定安王爷再多作规劝,便吩咐下去,整军待发。
定安王爷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王爷,郡主她真的要回大都不成……”陈煜不解的说道:“其实依着白林来看,大都既然是回不去了,咱们也便别回去了,让上淮他们去将王妃接来,这样什么都解决了,反正早晚都得……”
“糊涂!”定安王爷厉声打断了他的话。“我这怎么有你这么一个糊涂东西。”
陈煜疑惑不解,看向商先生,那意思是“我怎么了”?
商先生摇了摇头,倒是一旁宁硕解释了下,“陈大人,咱们王爷,不是那种人。”
“陈煜,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咱们若是那样做了,跟逆党有什么区别。”白林叹了口气,陈煜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若不是知道,他现在一准拿刀砍了这斯。
陈煜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要真不回去,又将王妃接了来,上头要怎么想,一准是要落实他们想要造反的猜忌,要知道,这传言从没止息过。
等人都散了,白林凑到定安王爷身边问道:“王爷,您是什么打算,真打算让郡主回去,这回去可不。”
“还能有什么打算?”定安王爷说完又叹了口气,“那傻孩子聪慧过人,却太重情意这些年来,本王都尽量将最好的给她,可总是觉得不够,她真正想要的东西,本王却是不能给她的。”
“郡主想要什么?”白林不解的问道,这天下还有什么是定安王爷给不了的?
定安王爷摇了摇头。“她想要的,谁都能给的了,谁也都舍不得给。”
“啊?”白林不解,再抬头看定安王爷,却见定安王爷已经往山上走,便连忙跟上,“哎,王爷,你说的那是什么啊,什么叫舍不得给啊,要是郡主问白林要,白林就是这条命豁出去也一定给。”
定安王爷回头看了他一眼,良久,还是摇了摇头。
白林更是疑惑了,想缠着定安王爷再问,却发现定安王爷面色凝重,只得不再问。“我去瞧瞧强弩,那东西可是好玩意,也不知道郡主留了多少,一准不止是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