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小舟,为殿下掌灯。. ”小舟拿起烛台,本想换上蜡烛,却发现那烛台上布满了灰尘,便明白这烛台已经有很久没有用过了。
但便是心里明白,依然详装没察觉一般,将蜡烛换上,点燃。
蜡烛微弱的火光并不足以照亮整个房间,却让小舟勉强看清了这屋内的摆设,朴素的有些过了头,甚至可以说,没比她在宫奴殿时所住的房间好到哪里去,不过就是少了三张床,多了桌子和板凳罢了。
而且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的样子,六皇子也不在床榻上,许是出去了吧,小舟想着便走到床榻边,打算趁着六皇子没回来前,先将床榻铺好。
这景言宫里没有伺候的宫奴,她便只能自己来做。
可这般一摸,小舟又是一愣,被子也许从来都没换洗过,棉絮也有些透,而且非常潮湿,便是盖了,也跟没盖一般吧。
也许是因为自己也曾经这般,所以小舟对这个六皇子元晦,升起了一些同情。
小舟咬了咬指尖,心中思索方才陈福所说的库房,便不晓得库房里还有没有可以替换的被褥,她得仔细找找,希望能找到可以换洗的被子。
若是没有的话,要是去找季嬷嬷与陈福讨,想来是肯定讨不到的。
算了,若库房真的没有的话,便将自己的被子拿来好了,左右这床榻上下都有被子,自己便卷了铺垫的被子来睡,也不会太冷。
“你在找什么?”
在小舟正仔细压着被角时。忽然听到有声音传来,吓的心一惊,连忙把挂在床头的灯笼取下来。
提着灯笼靠近了些,待她看清楚后。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人像是受不得光亮的刺激,用手臂挡住了脸。那一身衣裳,此时却已经脏的看不清颜色,袖口裤腿也短了很多,因为穿的单薄,便蜷缩在那里颤颤发抖。
似乎是个孩子,是乞丐?
“被子里有什么?”
那小乞丐忽然扑过来,口中大喊着。小舟被他一吓,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灯笼也掉在了地上。
“告诉我,告诉我!”
什么有什么?小舟傻了眼,不明白这人到底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的。
见小舟不答,小乞丐便上前掐住了小舟的脖子,小舟惧怕的挣扎了起来,她不能死,绝对不能就这样死了。
“好痛。”摔在地上,小乞丐痛呼一声,他身上本就没什么力气,刚才扑过来已经是他全部的力气了,小舟这样一挣扎。便从他手下挣脱开,他依然不甘心的想要再次抓住小舟,小舟却早有防备,总是轻巧的躲开。
除了棉絮,棉被里还能有什么。
小乞丐还想扑来,小舟便一巴掌甩了过去。声音很响,那小乞丐吓的连连后退。
抿嘴,小舟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你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敢擅闯景言宫。”
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这里可是皇宫,怎么会有乞丐。
可这个人又是打哪里来的?
“六殿下……”小舟轻声试探道。
“我不要新被褥,我不要。”那小乞丐抬头看她,眼睛里有些挫败:“里面有虫子,好多好多虫子,好多条腿。”
听了那小乞丐的话,小舟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小乞丐说的虫子是蜈蚣,这小乞丐,或者说有人给这六皇子送的棉被里包着蜈蚣。
先撇开这六皇子为什么会这副摸样,宫里是不会有蜈蚣的,何况还是很多只脚的那种,一定是有人特意为之,为的就是害死这六皇子,可是这六皇子不是已经失势了吗?既然失势了,为什么还有人要害他,这样不是太冒险了?
小舟咬了下嘴唇,没错,这萧妃虽然善妒,连累了这孩子,也连累了萧氏家族跟着没落,但是当今朝堂上,萧氏一族依然余留很多,那兵部尚书,依然是姓萧的,且是这六皇子的亲舅舅,单单只是这一条,便足够让某些有心之人忌惮了。
小舟一抿嘴唇,蹲下来,对元晦道:“六殿下,你别怕,奴方才检查过,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不信!”
“奴小舟并不知道殿下您在这里,这便去升火盆来。”
“又来了,又来了一个。”元晦喃喃自语着,又往角落里蜷缩了些。
元晦对这个新来的女官很是戒备,根本不让小舟靠近自己,小舟知道,这种戒备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改的,便请了安,打算去准备火盆。
“站住!”
“奴小舟,然。”
“你去做什么?”
“回殿下话,奴小舟前去升火盆。”
“你要烧死我”
小舟一愣,这叫什么话,随后心便一沉,知道这孩子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种话,一定是曾经有人说过什么或者做过什么。“小舟会好好照顾殿下,殿下也要信任小舟才行。”
元晦蹙眉,对小舟有着浓浓的戒备。
其实小舟又何尝不是有所保留,两个陌生人,谁都是小心翼翼的,想要信任彼此,不是那么容易。
这一晚,小舟是饿着肚子的,快天亮的时候还被冻醒,听着外面的撞钟声,是四更天,按照宫里的规矩,这个时间各位皇子们就该起床准备早课了,宫奴也便要起来伺候。
但这六皇子所在的景言宫却没有这个说法。
又看了下天色,小舟还是决定不在睡了,一是这床榻不见得暖和,二则是她隐隐听到陈福他们也起来了。
她现在要防备的不是这六皇子元晦,而是这景言宫中的另两个人,不要被这两个人抓到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