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搭在她肩头上又晃了晃,再问:“说话儿,这么干,你高兴不?”
如意有些迟疑地,缓缓地点了一下头,然后,不知想到什么,又更坚定地点了点头,抿唇说:“高兴,我二姐给欺负成这样,也要叫赵家婶子尝尝二姐被人成日说闲话儿的痛处。”
冯卓秀心里一松,在她脸上掐一下,轻轻拉出个笑脸儿,“高兴就得笑,再闷着脸儿,没几日新嫂子进门得叫你吓回娘家去。”
如意刚咧嘴笑一下,关全从屋出来,朝她俩大喝道:“你俩鬼鬼祟祟在那头商量啥呢?”
冯卓秀脊背马上挺的笔直,“想听,自个儿来。”
关全本就很是放心冯卓秀,这会儿也就是随口一问,见他说话刺刺儿的,知道他还气恼着那日给他骂走那事儿,咧他一眼,嘿嘿笑着摇摇头,俩手一背,放心地四处转悠去。
如意赶忙松口气儿,郑重其事地叮咛他:“这事,坚决不能给我大哥知道了,我大哥是个正直人,知道咱们办这亏心事儿,非得发火不可!”
冯卓秀点点头,“知道,我喊彪子他们几个进赵家村儿,自个不露脸儿,一准不让人知道是咱们办的事儿。”
如意知道冯二哥在村里人缘很好,相熟的朋友也多,但仍是叮嘱他两样,一来掌握分寸,二来注意别暴露了自个,没得给关大哥添麻烦!
冯卓秀一一答应下,便去召集人。
八月二十刚一过,关家便加紧筹备婚事,赵启明给订做的家什没几日就送到了关家,两个红油漆木大箱子、一张配了铜镜的梳妆台、两张崭新的长方桌儿、八把椅子。
如意跟关倩倩两个瞅着新家什直乐呵,午饭也顾不得做,先给新家什往东厢里头收整,又给替换出来的旧物往西厢跟南头搬。
关全跟赵启明堂屋里说着话儿,见她们姐妹俩自顾忙活的欢快,直笑着咧刮她们,“大箱子沉,再别给砸了脚!”
下午赵启明离去,如意又跟关倩倩把灶房重新收整一回,瞧着屋里的碗筷锅盆都是关大哥跟二姐打南边背来的老古董,便说明后个跟二姐俩县城去一回,买些个新工具来,往后她给大嫂做饭,也趁手!
关倩倩心头也高兴,梅花还没进门来,屋里就有了新气象,别说是她哥,就是如意,这几日也欢腾起来,每天扬着个笑容忙东忙西的收整。
李氏在屋却直上火,昨日刚吃了晚饭,几个婆娘便上了门,婉转地问起她裁缝铺子的事儿,提起铺子,李氏心里别提多烦躁,面上仍是摆足了老板架势,应付着婆娘们,谁知她们脸色很是奇怪,一个个话儿里有话儿的,直用带着笑的眼神看她。那笑容,等她们走后,李氏在屋怎么琢磨都觉着有几分讥笑在里头。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第二日李氏出门去,终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也不知哪个碎嘴子传了闲话儿,说是她那裁缝铺子开黄了,成日入不敷出,眼下,就是为着脸面强撑着。
这话儿刚一传开,村里马上就传的沸沸扬扬的,紧接着就有人重新提起旧事,直说是前头那铺子还是她亲家屋时,李氏两口子昧着良心,卖了小闺女如意才给那铺子换来,谁知道还没当几天安稳老板,马上就经营不下去了,亏心得来的铺面,到头来,还不得亏着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