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依着凤姐儿的才貌,太上皇焉有不喜欢的道理?
这点事儿一直是王熙凤心口上的一道疤。遗憾差点没成了遗恨!
和五皇子结亲未必不是件好事,只要几年后五皇子还能听舅太太和邢大妹妹的话,凤姐儿就有**分的把握。他们家出个娘娘,可不也是件光宗耀祖的事儿?
且说凤丫头正把主意打在正德身上,贾宝玉派了他的小厮茗烟骑着一匹红枣彩辔鞍马赶了过来。
“二奶奶且留步,我们小爷啰嗦,说是有件要紧的急事要和二奶奶说。”茗烟勒紧了马缰绳,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凤姐儿的马车旁,隔着帘子将贾宝玉的一席话告诉了王熙凤。
“我们二爷说。这事儿都怨他,可求着二奶奶看在大家多年相处的情分上,就暂且先应了此事情,成与不成届时再说,我们二爷不为别的。就怕二奶奶行动不得,老太太和二太太再逼着林姑娘去要。”
王熙凤隔着帘子不屑一撇嘴,低声与平儿道:“宝玉总也改不了这怜香惜玉的毛病。”
平儿便笑:“他若改了,反而不是宝二爷的人品。大观园里谁不赞他这一点?”
“快别提这,那些小丫头子们见了宝玉跟见了唐僧肉似的,尽是好话夸他。你怎么不见二老爷盛赞他一句半句的?依着我说......宝玉迟早引火上身。”
茗烟站在马车旁,等了许久也不见二奶奶在里面递个话出来,便仗着胆子陪笑道:“二奶奶倒也给奴才一句准话,奴才回见了二爷也好有个交代才是。”
不大会儿。平儿掀了马车帘子的一条小缝儿,盯着茗烟冷道:“二爷的心思我们奶奶知道了,你回去只管告诉他,二奶奶会商量着去办,叫他不必悬心。”
说完,将帘子一搁。吆喝了马车夫就启程。
茗烟盯着凤姐儿的马车看了许久,最后没办法,这才回了荣国府去给贾宝玉通风报信。
王熙凤在家想了小半个下午,第二日一早,她特意带了巧姐儿往凤尾胡同来。邢家的大门紧闭,敲了半晌门子才从里面往外探头。一见是府上的常客琏二奶奶,不觉喜笑颜开,忙开门将人往里迎。
“你们家这是做什么?怎么大门把的死死的?我差点没进来!”
卢氏不在,去了徐夫人那里,岫烟正给内外院的管事们说话,忽听的凤姐儿来了,便打发他们各司其职去,自己则带了美莲和芳官两个来正厅会客。
凤姐儿的眼睛落在最后的芳官身上,不觉奇道:“这丫头怎么好生的眼熟?”
“荣国府散了戏班子,听说那十二个小戏子有一多半不愿意家去的,你们家几个太太倒是大方,都送了人,颦儿那里给了个丫头叫藕官,如今府上去住,带了回去。”岫烟一指身后站着的小丫头:“这个叫芳官,我本来是推辞的,可正德执意要留着,我见她也有几分乖巧,便准了。谁曾想......正德进宫只带了篆儿,芳官仍旧是给了我使唤。”
王熙凤点点头:“不是我夸篆儿那孩子,话不多,可特别稳重。你们送她跟着进宫再正确不过!”
王熙凤对芳官并不以为意,只把她当成个随意送人的普通丫头,殊不知芳官在学里唱戏的时候,没少听梨香院的那些婆子在背后咒骂凤姐儿,久而久之,芳官只认定王熙凤是个杀人不眨眼,人品极坏的刁妇,心中很是不屑。
凤姐儿张了张口,满脸难为情。
岫烟便猜到这是有事情要求自己,便笑道:“二嫂子有什么只管说,难道咱们两家还分彼此?”
“哎,要说这话还真叫我这个做嫂子的臊得慌。”凤姐儿忙将贾宝玉如何选中了做三皇子的侍读,老太太和王夫人如何商议送礼,如何又将歪主意打到邢家身上,一一告诉了岫烟,完了满是愧疚道:“我如今是两难境地,原本想偷偷瞒着你和舅母,打算过两日仍旧将那东西送回去,只告诉她们没办成。可如今......”
王熙凤一阵苦笑:“宝玉追着人打发来叫我明白,敢情这事儿离不了林姑娘。我没了法子,只好来问你怎么办。”
岫烟紧锁娥眉,美莲赶忙撵了芳官出去。
芳官正听到兴头上,见美莲像赶苍蝇似的轰她,心里大为不悦。自己好歹也是老太太赏赐的,邢家也太过分了些,怎么能拿她和那些小丫鬟比?
芳官愤愤不平的踩着重步去了廊下候着,美莲这个小辣椒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而专心侍奉起岫烟。
打发走外人,岫烟才沉声道:“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了二嫂子,那珊瑚树是老船王送我们太太的,求的就是我们太太多子多福,这会儿她身子又重,那珊瑚树日日摆在眼前,不用多说,我们太太只看几眼,心里也是舒服的。且不论贾家要交换的东西如何珍贵,就是这份心也难敌其价值的一二。”
王熙凤讪然道:“大妹妹说的我何尝不知?就当嫂子没提这件事儿,你也别在舅太太面前提,免得她不高兴,我和你二哥哥脸上也没趣!”
凤姐儿便当这事儿不可能有下文,谁知话音才落,岫烟便笑道:“嫂子是明白人,对我们家好的又没话说。我要是因为这个叫嫂子在老太太面前为难,倒辜负了我们以前的情谊。也罢,那珊瑚树就送你!”
平儿和凤姐都是一喜。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