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和尚忙道:“姑娘,那刚刚你与贫僧说的话可要算数?”
帷帽下,岫烟的笑容动人心弦,可惜外人只能隐约看到,这种不真切又带来了几分神秘之美。“大师傅请来了方丈,小女子自然愿意履行承诺。明儿一早,邢家的车马就会来接那孩子望大师傅帮着料理好一切。”
光头和尚一下子了却心中两件大事,不觉笑容满面。
不用骗人,更把那孩子安安全全送去妥善人家,光头和尚立即把邢燠纳为大善人一类。
等宋晨和邢岫烟出了观音殿,急匆匆回都城的时候,光头和尚才听见常年云游在外的师弟在那儿自己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
光头和尚也不理会,抬脚就要走,却听见师弟癞头和尚慨叹的道了句“人生际遇,轮回无常”八个字,语气中竟都是痴痴的不解。
单说宋晨的宝马跑在前面岫烟的车追在后方,车把式得了命令,只要车不散架,尽快赶回京城。
官道上行人匆匆,见了这一行人无不纷纷避让,有好奇的孩子指着邢家的马车,吓得他娘忙拍手打掉了这随意乱动的小巴掌。马车过处无不激荡起阵阵烟尘,原本一个时辰的路程,竟活生生缩短了一半,守城门的将领还当时前方来了战报赶紧全开城门。
宋晨的座骑没有片刻停留,岫烟的车紧随其后,颠簸着进了城池。
时间已快接近正午邢家内宅里乱成了一锅粥,林黛玉恨不得生出第二双手,第四只脚来。聪明如她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怎么义父和大姐姐前后脚一出门,妈就昏厥过去了,福哥儿更是忽然高烧不断?
福哥儿哭的小脸都呈红紫色,浑身都是水珠儿,也分不清哪些是汗,哪些是泪。
黛玉正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管家娘子来回禀说大姑娘已经到了门口。
“大姐姐!”黛玉两腿一软,高度紧张后的松弛叫她再也站不住半刻。岫烟赶紧和紫鹃将人搀扶起来小半日的功夫,林黛玉却是精疲力尽。
“大姐姐你快去瞧瞧吧,妈至今昏迷不醒,我请的大夫到现在也没个人影儿。福哥儿更是吃什么吐什么,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岫烟勉强一笑,安抚了黛玉:“妹妹别急,我大约知道了病根在什么地方,大夫稍后就来。”黛玉眼巴巴儿的看着邢大姐姐进了内室,屋子里一片狼藉,几个大丫鬟站在卢氏的床边垂泪哽咽,见了岫烟进来,更是悲声大作。
卢氏的大丫头秋萍嗓子也哭哑了:“姑娘,太太这是怎么了!早起还好好的,不过用了个早饭,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岫烟对那些哀嚎声充耳不闻,径直来到卢氏的床头前。
母亲的手脚冰冷,心跳虽有,但速度极慢,有的时候甚至感觉不到,这简直就是一种假死状态。岫烟在细心看着母亲的唇角,眼仁儿,十指,都没有中毒的现象。
对方是怎么得逞的?
岫烟将怀疑的目光落在几个大丫鬟身上,她心中忽然一动。
母亲身边的这几个丫头都是精挑细选来的,老家都在苏州,除了秋萍是跟着父母一并卖进邢家的,余下几个早就忘了爹娘是谁,更别提老家今在何处!这些丫头相貌只是清丽,所以对母亲从来都是恭敬加体贴。
奶娘听说姑娘回来了,忙抱着福哥儿在门口打转儿,孩子依旧哭阄不止,岫烟只好转身出来。
“姑娘,小少爷他一”
岫烟稳稳地抱住了福哥儿的小被子,见裂着小嘴儿哭的撕心裂肺的弟弟,岫烟心头被狠狠撞击着。
别叫她逮住欧阳家的把柄,否则她非叫欧阳家尝尝什么叫自作自一时间,用宋晨的名帖请来的米太医进了内院,卢氏的床上只垂了天青色的幔帐,米太医把了半天的脉,终忍不住开口道:“可否看看夫人的面色?”
秋萍大惊失色:“不行,男女有别,夫人怎可叫人轻易看了去?”说完,还要动手将幔帐掖好。
岫烟却盯着秋萍略显颤抖的手道:“你先退下,叫米太医仔细查病。”
“姑娘!”秋萍还要争辩,卢氏的另外几个丫鬟已经拉扯着她退到了后方。岫烟一心二用,一面看着米太医如何查病,一面不动声色的观察秋萍。
米太医沉吟了半晌,最快最新文字版更新起身往外走:“邢姑娘借一步说话。”
二人走到廊下,米太医这才低声道:“邢太太不是病了,是中了邪!小公子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东西卡在气道上下不去,这才会哭闹不已。老朽不才,对小公子的病只能尽力一搏,但邢太太一”
岫烟面色沉郁,早制止了米太医的话:“先生只管救我弟弟的性命,至于母亲,我再想办法。”
米太医点点头,让奶娘抱着小福哥儿往抱厦里去医治。
婴儿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屋子里的丫鬟们却越发显得凝重。她们照顾太太不得力,一定会被姑娘赶出邢家家门的!
胆子稍小的秋月早跪了下去,其他几个见状,也忙屈膝下拜。
岫烟坐在卢氏的窗边,冷眼看着这四五个人:“太太待你们素日不薄,可没想到,今儿家里出了内贼,做出这种丧尽天良,没王法的事儿。当着太太的面儿,我且给你个机会,此刻你站出来,我既往不咎,可等我把你揪出来一”
岫烟睨着她们五人一阵冷笑:“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几个大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