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逸还没走近陷阱就早闻见一股浓浓的腥臭,他心中就是一沉,这么多的血,可绝不是山鸡野兔类的动物能留下的白玉染瑕。
陷阱是三日前他和几个兄弟上山时候所挖,为的就是捕捉陷落下去的猎物。一路寻来,几个陷阱都落了空,唯独这一处有所收获,张逸却表现出异常的谨慎。
“张逸,你瞧这是什么?”当中的一个少年大声喊道,手里捏了一撮毛跑来。毛是灰白色的,不及巴掌长短,粗而坚硬。
张逸是个最有经验的年轻猎手,他一见伙伴手里的东西,忙喊道:“快保护好女孩子,陷阱里可能是狼。”狼是群居动物,只怕还会有其他同伴隐藏在这附近,伺机救援。
身后十几个女孩子阵阵惊呼,大家脸色惨白,岫烟将黛玉紧紧护在身后,众人的眼睛眨也不眨的就盯着前方的深坑。
几个胆大的少年慢慢移步靠了过去,没多时,就听他们喊道:“放心吧,狼已经死了。”
张逸心中却不解,不对,这陷阱设置的虽然深,但因为害怕误伤进山的人,所以坑中并没安置竹箭等利器。即便这狼掉了进去,也只是困住它而已,怎么可能会死?
张逸拜托了里正的儿媳妇看顾好两个妹妹,这才走过去探个究竟。只见深坑中确实有一匹老狼,血渍已经染没了半个身子,地上大滩大滩的鲜血似乎早已经凝固,但冲鼻的气味难掩一二。
张逸眼尖,立即察觉到老狼的腹部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二子,你看那是什么?”张逸指着一团青色的暗影。
二子是个圆胖的少年,身上有把子力气,是张逸的好兄弟之一。二子瞧了半天,犹疑说道:“好像,好像是块破布?”
张逸点了点头,是块布料,而且价格还不菲。张逸冲身后的岫烟道:“妹妹,你过来瞧瞧,那是什么东西?”
岫烟拉着黛玉一点一点凑近,顺着张逸的手往下看,她还没辨认出,黛玉已经开口:“好像是云锦中一点青!我记得宝玉有件类似颜色的袍子。”
黛玉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云锦本就昂贵,而且一点青更是其中的精品,宝玉的那件袍子还是二太太娘家舅母在宝玉过生日的时候送的,只送了那么一块布,刚好做个袍子,连半点多余都没有,可见其珍贵。
在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看见此布料,黛玉不觉好奇。
张逸搓了搓手,从腰间摘下绳索。岫烟一把扯住他:“表哥,你干什么?”
张逸笑道:“放心吧,我就是去瞧瞧,这老狼肯定是死了,可惜有点黑漆漆,其余的看不清楚。”说完,张逸就要下绳。
岫烟却不赞同:“正因为看不清楚才要慎重,还是多请村里来几个人吧。”
张逸低声冲岫烟道:“人多就不好分了。自从我和爹猎杀的那次,我们这村子里有些年头没打到狼,虽然皮子老些,但能暖人辟邪,这陷阱是我布置的,我再打几只山鸡分他们,狼皮就归咱们了。表哥回家之后请人给你和林姑娘一人做一顶皮帽子。”
张逸也不管岫烟和黛玉的劝阻,毅然下了绳索。
二子和他那帮兄弟抡圆了膀子,抓着绳索的这一头,慢慢将张逸放了下去。没多大会儿,就听见下面张逸传来一阵惊呼,二子以为出了事儿,就要往上拽绳子。
张逸忙喊道:“先别急,这狼肚子底下压了个人。”
众人又惊又疑,莫非老狼与人搏斗的时候掉了进去?二子感到绳索一阵摇曳,便知这是张逸在给自己发暗号,他忙吆喝了众人将沉甸甸的绳索往上拽。
岫烟将黛玉交给里正娘子,自己先跨过去看张逸。就见张逸背着个年轻的公子哥儿沿着绳索及峭壁徐徐滑了上来,之所以是公子哥儿,是因为岫烟已经认出,刚刚的青色布料正是出自年轻人的衣着。
“死了还是活着?”二子弯腰要去拍年轻人的脸,张逸忙搪手:“千万别,我瞧着还有几分的热乎气儿,应该没死。”
这人的呼吸已经微弱到无法察觉的地步,要不是他胸口还几分热乎气儿,张逸就断定他是个死人了。张逸记得出门的时候表妹似乎说带了什么药,他忙看向岫烟。
岫烟心领神会,不等表哥发问,忙从随身的荷包摘下:“这里面有紫金丹,止血的,还有酥鹿丹,提气的,还有全参丸,能吊人性命。”
少年们看着岫烟一样一样往外掏,就觉得眼前的一双小手白皙的很,和家里的那些女娃子都不一样,暗暗羡慕张逸有这样两个妹妹。
张逸挑了一颗最贵的全参丸塞进了年轻人的嘴,又将随身带的布条缠在对方的出血点。也不知是药丸起了作用,还是年轻人的体质了得,没多久,张逸等就觉着伤者渐渐有了气息。
“咱们先赶回村里吧,”张逸不好意思的的和岫烟与黛玉道歉,本信誓旦旦带着两个妹妹进山好好逛逛,没想到果子没摘到,却捡了个来路不明的伤者。
众人扛着老狼的尸身,张逸和二子轮流背着伤者,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村。正值午饭前夕,家家户户都燃起了炊烟,忽听见家中猎狗家禽等扑腾乱叫,忙出来看情况。
见张逸一拨人抬着老狼,无不惊讶的挤出来看热闹。倒是忽视了后面的伤员。
几个孩子一到家,张逸的爹就赶忙跑了出来,他先得了村里小丫头的报信,对于张家姑父来说,这点小伤不吝于蚊子咬了一口。他早准备了烧酒,将火盆子烧的滚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