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罢,我不离开。”夜离影冷冷说。
“这位夫人,果真是你杀了池穆风?”一直沒有说过话的褐衣人來到她身侧,俯视着她,他是唐门的霸主,多年的江湖经验叫他比小辈看的通透些。
夜离影对着这人的眼睛,凛冽的眼睛,只叫人无所遁形,她笑了,晃晃的站起身,嘴角微微一扬……是她杀了人,她会自己面对的。
“阿离,你由乱跑了?”
从未有过的柔情似水,廊雨滴石,闲庭花雨,那人手腕上熟悉的镯子声,剔透琳琅,穿透诡异的气氛,从她身后飘起,然后,那一双大手,柔若无骨的手指牢牢握住她手,那人就立在了她身侧。
慕雪就那样带着爱恋,凝视着着她,嘴角一抹笑意,她沒有说话,他张口道,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你看你又淘气了,”看见了手指上她的血,他蹙了眉头,“你流血了,怎么回事?”
夜离影只是摇头,阿尤早就缩到了阿爹身后,习毅凑过來告知他一切。
慕雪震惊了,朝着褐衣人,颔首示意,疑然,“你说这个,我的正妃……是杀人凶手吗?可是,她那时候,一直在我身边。”
“正妃?”唐门两人愣住了,一个普通的小妾和正妃是有很大差别的,白衣人道,“这个是慕容世子的正妃?”
“正是,五月初五,我要娶她作正妃,欢迎各位到时來访。”慕雪看着夜离影,可是,她却看着某一个方向了,他顺着看去,那是一男一女,那蓝色衣袍的男子,长得fēng_liú倜傥,气质如月。
那男子笑了,牵住身侧女子的手,柔然道,“小依,热闹看够了沒?看够了我们走吧。”
那女子奥了声,“好的,九朔哥哥。”
两人消失在白云的尽头,夜离影暮然失了力气,倒在慕雪身上,慕雪道,“阿离,你还好么?”
“很好,很好。”她说着,人忽然腾空了起來,居然是慕雪将她打横抱住,她惊呼一声,“你干什么?”
“唔,我是觉得你玩了一天,应该也累了,我抱着你走,不好么?”他说,“我的正妃。”
唐门的人朝他们张望着,她明白他的意思,沒在说话,只有阿尤在一旁扯着嗓子叫着等徒浪子,沒羞羞,可是,她再也笑不出來了。
回府的路上,慕雪什么也沒问,回去以后,慕雪一直在咳嗽,夜离影说要替他熬药,他笑着答应了,也许只是给她一个偷偷哭泣的几乎。
夜幕降临,他坐在房间的圆桌旁,依着烛灯橘黄温暖的光,把玩着一只紫光檀木扇盒,他的眼中装满了融融春水,他白袍上的银线流光异彩,若是菱花镜可以照出人的心思,那么一定知道他的心是甜的。
阿离走进來了,不单单是端着药还端着些食物。
夜离影望向他,瞅见他手中的东西,笑道,“觉得如何?”
“喜欢,你给的我都喜欢。”他说。
“你怎么知道是给你的。”
她斜眼看阿尤,阿尤正趴在妆奁,将小体格里的簪子将头上插着玩,看着娘亲瞪他,便拔下头上的东西,奔到她脚下拼命的摇头,慕雪道,“这个除了我还有人,会大冬天的拿着扇子假扮着fēng_liú公子?”
夜离影呛得咳嗽几声,端着东西放下了,阿尤被美食吸引了过去。
“谢谢你帮我,”她说,“可是不必那么大的牺牲,说说什么娶我,大家会当真的。”方才她在厨房,下人叫她的称谓都变了。
“你何时变得如此客气了……我只是帮我自己。”他看她,嘴角含着浓浓的笑,那是从心底流出的笑意,可是融化任何的寒冬,他说,“你知道的,其实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真的想要……”
“雪,先别说了,我们先吃饭罢。”她低声打断他。
慕雪看她,“好!”
夜离影从沒有如此近的看过一个男人吃东西,他一只手持着那瓷勺沿着白底青釉的碗沿,细细的搅拌着,待那白烟寥寥散去,他便将那粥送进嘴里,慢慢的咀嚼着,那姿态很文雅,那神情很淡然,较之他,夜离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土匪,只是,倒不知他这一顿饭要吃几个时辰,不过,越长越好,忘了更好。
“你想吃?”
他的手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唇边,她望了望,摇头,“我只是奇怪你怎么可以吃的那样淡然,难道你沒发现这粥有股怪味?”
他滞了下,“什么怪味?”
她指了指阿尤,阿尤巴巴嘴,左手的中指戳着右手的中指,支吾,“刚刚不掉到粥了……唔,然后,有不小心将辣椒油倒进去了,最后,呃……把酱醋倒进去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
夜离影看向慕雪,“你儿子做得别具风味的粥,不错罢,那什么,到底是什么味?”其实,她方才就已经看见阿尤的动作了,所以她沒有尝。
她鬓角发簪的流苏椅着艳红的光芒,要是胭脂化成的水,淌在冰丝流光的桌面上,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轻轻在桌上敲打了个节奏,笑了,“其实,什么味道也沒有。”
夜离影露出一个不信的表情,他低头,又舀了一勺,放进自己的嘴里,舌尖触着松软的米粒,是暮秋原野农家丰收的味道,或许,是吮吸着春雨的饱满的味道,但是为他來讲,只有一种味道,像是嚼着一块蜡,幽幽的,他说,“其实,我一直都沒有味觉。”
夜离影愣住,他又道,“这是天生的毛病,我从來都沒有味觉,所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