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舅舅送的啊,我倒是忘了。”她抿了一口茶,微微皱起眉头,“不对啊,这味道不对。”
“哪里不对。”玉瑶顺着她的话问。
“我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只是觉得和我平时喝的不同。大概是不同的人泡的,味道也不同。就如同一件事,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可能结果是截然不同的。”
云惜柔听了她的话,心中暗恨。她一晚上都在教简姨娘说谎,根本没睡过,哪里会做什么噩梦。今日,她联合自己的生母演这么一出,无非是不想如了云居雁的愿。而云居雁上面那番话无非是在暗示,她们虽然都是父亲的女儿,但同人不同命。这岂能让她不恨?
云居雁端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吹着早已微凉的茶水。沉默中只能听到云惜柔低低的啜泣声。
不知过了多久,久得云惜柔不由地握紧了拳头,云居雁才放下茶杯,给玉瑶使了一个眼色。玉瑶点点头,走出了房间,顺手关上门,在门外守着。
云居雁从椅子上起身,在云惜柔的床沿坐下,面对面看着她,柔声说:“六妹,不用怕,做了什么噩梦,和大姐说说。”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宠溺。
假惺惺!云惜柔在心底暗骂一声,继续啜泣着。
云居雁一手握住云惜柔紧抓着被角的手,另一手勾起了她的下巴,笑道:“瞧瞧这小脸,都哭花了。”她的表情在笑,笑容却未达眼底。她在前世就知道男人就爱这种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表情。她扮演不了柔弱的楔,而她的母亲不屑示弱,于是她们输得很惨。今生,她努力保护着父母的感情,可她无力左右沈君昊的喜好。她相信,在石榴花下,云梦双就是用这样的表情打动了他。
云惜柔捕捉到了云居雁一秒钟的失神。她无暇细思,哽咽地唤了一声“大姐”,泪如雨下,身子抖得似秋风中的树叶。
“瞧瞧这样子,真是惹人怜惜,怪不得父亲为你取这个名字。”云居雁一边说,一边把手指从她的下巴移至她的额头。额头上,伤口已经层层包扎。云居雁记得那条疤痕的位置。她伸出拇指,对着伤口摁了一下。她下手不重,但也不轻。
云惜柔惊呼一声,整个身体往后缩了缩,避开了云居雁的手。
“对不起,我弄痛你了吗?”云居雁道了一声歉,从床沿站了起来,朝门口望了一眼,嘀咕着:“都去了这么久了,大夫怎么还不到?莫不是时间太晚了,他们不愿出诊?不过没关系的,你明天既然要出门,顺带去一趟药房,耽误不了什么事。”她在暗示云惜柔,不管她使什么手段,明日一定会送她离家。
云惜柔心中的恨意更深。不过她依然假装什么都没听懂,只是躲在床角啜泣着,颤抖着。
云居雁淡淡笑了笑,继续说道:“六妹,你可不要吓大家,你不为母亲想想,也要为姨娘考虑。刚刚我看她哭得差点岔了气,已经命人扶她下去休息了。”她在告诉云惜柔,不要指望简姨娘了。
云惜柔闻言,咬了咬下唇,继续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双手抱胸。她在心中想着:你以为我的丫鬟是这么容易被你遣退的吗?你可以再得瑟一些,最好让父亲见识一下你洋洋得意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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