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可以伪装,但身体的反应不是云居雁可以控制的。陆氏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变化,不由地侧目,问道:“怎么了?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云居雁不知道陆氏知道了多少,不敢冒然回答,只能假装焦急地问:“三婶娘,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她在心中祈祷,不是沈君昊在离开云家的时候被发现了。
陆氏细细观察着云居雁,反问:“你不知道那人是谁吗?”
“不知道。”云居雁摇头。陆氏明显是试探,她不能不打自招。依她看来,如果沈君昊被发现了,不可能隔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人来找她,陆氏更不可能是现在这样的态度。
陆氏轻轻叹了一口气,往前走去。
云居雁急忙跟上她的脚步,思绪千回百转。云凌菲被支开,陆氏又在试探她,为了什么?她拿不准主意,不过有些事情是瞒不了,她索性直接说了,或许还能在许氏面前博个好感。“三婶娘,是不是二弟又与那边有往来了?”她问得很急,很恳切,接着又补充:“这事我本不想说出来让您跟着烦恼的,只是我实在担心。三婶娘可知道刚刚与二弟在一起的是不是那边的人?”
陆氏并不知道与云堇在一起的是沈君昊。她只是听下人说,云堇在府里见了一个生人,脸上有伤,穿着云府下人的衣服,但很明显不是府里的人。她第一反应是云堇的亲生父母又欠了赌债,被人打了,可得知女儿借着她的名义把云居雁叫了出来,又想起了沈君昊受伤的事。这才决定探一探情况。看云居雁当下的反应,她相信不是她做出了大胆妄为的事,不过稳妥起见,她还是要回去问一问女儿。
云居雁看陆氏并没有否认,稍稍安心,不禁感激云堇的安排,因为她知道,云堇选那边的侧门带着沈君昊进出,因为在那里出入的都不是在前院伺候的人,应该不会因为在云辅的寿宴上见过沈君昊。而把他认出来。
云居雁心知以陆氏的谨慎,即便现在相信了她,回去还是会问云凌菲。她按下焦急,问道:“三婶娘,难道真是那边的人又来找二弟要银子?”
“你二弟见的是谁。我确实不知道,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陆氏说着,轻轻拍了拍云居雁的手。赞许地说:“我已经听你母亲说了,你想让那边的人去你舅母的庄子。这事你想得好,不过他们到了那边,也要找人多注意着些。省得给你舅母添麻烦。”她想确认,这事是不是云居雁出的主意;她更想知道。那庄子到底是不是鲁氏的。理论上来说,大房与三房之间暂时没有什么矛盾,但二房去了通州,而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最重要的,如果眼下才是真实的云居雁,而真实的她并不似许氏那般直白,那么女儿与她在一起会不会被她利用?这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得不防的。
云居雁一边摇头,一边揣摩着陆氏的意图。她相信陆氏虽有些自私,但并不会做害人的事。更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因此回道:“不瞒三婶娘,我已经请舅母在那里做了一些安排。至于这整件事。我和母亲不过是向外祖父,外祖母学习。真要说起来。舅父与二弟的情形很像。我只是希望,将来二弟对母亲,能有舅父对外祖父母的一半就够了。其实母亲虽然嘴上不说,但我和她心里都是感激舅父的。当然,我们也知道,三叔父与三婶娘对我们也是极好的。”
“都是自家人,怎么说这话。”陆氏用嗔怪的表情看了云居雁一眼,心中却想起了钱氏的话。她知道云居雁的话是在说,谁对他们好,他们都是记着的。而按钱氏的意思,这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无不说明云居雁若真要算计起来,她们全不如她。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陆氏再次瞧了云居雁一眼,暗暗提醒自己以后一定要多注意着些。
两人边走边说,陆氏决口没问她和云凌菲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待到分手之后,云居雁匆忙让鞠萍赶去找云凌菲,告诉她陆氏已经知道云堇带人回来的,但她并不知道那人是谁,希望她不要说漏嘴。
很快鞠萍回来告诉她,云凌菲承诺今日的事她不会对任何人提起。但云居雁还是忍不住担心,毕竟堂姐妹的关系,怎么都比不上“母女”二字,再说陆氏也不像她母亲这般直来直往,云凌菲再小心,也有可能说漏嘴。
云居雁在忐忑中等待着消息。不过三房那边一直没有动静,锦绣却来告诉她,在云辅欲出门之前,县令突然来说,他请云辅与云平昭明日一起去喝茶。
一听这话,云居雁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口。她希望这事是因为沈君昊出了云府直接去县衙,又怕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而她不知道。
不安的等待中,云居雁只觉得时间过得太慢。
晚饭过后,玉瑶入了云居雁的房间,进门就跪下了,低头说:“姑娘,奴婢也是在昨日才知道抚琴所为,奴婢事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说着,她的眼眶红了。自从知道云居雁决定只带着鞠萍、锦绣去祖宅,她就一直处在惶惶不安中。从二等丫鬟到一等大丫鬟,云居雁出门从来不会不带着她。
云居雁低头看着她的焦急,不言不语。抚琴所为她实在太生气了。这次幸好是沈君昊,幸好他愿意合作,若是其他人,其他事,她不敢想象后果。玉瑶虽没有参与,但她没有在知情的第一时间就告诉她真相,因此她当然也是有错的。
“姑娘,您怎么罚奴婢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