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这药一定要趁热喝才有效。”青纹插嘴。
云居雁没有理她,直接问薛氏:“母亲,您想马上喝药。还是待会儿再喝?”
薛氏以为云居雁一定会因为青纹的插嘴而不悦。见她浑然不在意,言不由衷地说:“我这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我怕过了病气给你,不如还是让别人来伺候我吧。”
云居雁知道沈伦变相命她伺疾一定是薛氏的意思。此刻她若是应了薛氏的要求,薛氏向沈伦告状事小,她造谣说她不敬婆母是大。因此她连连说伺候薛氏是她的本分,只要薛氏不嫌弃她笨手笨脚。她会一直在她的病榻边伺候左右。
薛氏准备了很多方法。就为了把云居雁留在玉衡院伺候她。如今见她很爽快地答应了,还这么主动,顿时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心中更是恼恨。
之后的三天,薛氏的“病情”一直未有好转。这三天,云居雁一直在她的病榻旁伺候着。她做了最坏的打算。不过薛氏毕竟也年轻,做不出让云居雁把屎把尿的事,最多也就是让拿着痰盂立在一旁。要不就让她喂汤喂水。因着与沈君昊的约定,云居雁三餐都是在凝香院用的,薛氏也没有勉强她。
这一日,云居雁回凝香院用晚膳,刚走出房门,青纹急急关上了房门,焦急地问:“夫人。大奶奶一直十分小心,恐怕是早有准备的。她的小日子大概就是这几日了。错过了这次的机会。下次可就更难了。”
薛氏抿嘴不语。等云居雁的小日子过了,差不多沈君昊也该出孝期了。若是她立马怀上身孕,一定会时时刻刻防着周围的一切,说不定还会找鲁氏帮忙。一旦孩子落地,又是个男孩……
薛氏不敢往下想。她深深觉得沈沧就是要教坏她的儿子,好让他给两个兄长让路。现在的沈君昊、沈君儒谁更有机会继承王府虽是未知之数,但沈君昊一旦得了儿子,又凑巧入了沈沧的眼,他便又多了一个筹码。
青纹在一旁静静凝立,等着薛氏的指示。她相信去失去儿子的薛氏一定会选择孤注一郑。果然,薛氏冷着脸问道:“除了水,她什么都没用过?”
“是。奴婢注意过,就算是白水,大奶奶也只从夫人喝过的茶壶中倒水。”青纹如实陈述。她知道薛氏一定在后悔,不该让云居雁以沈君昊为借口,日日回凝香院用膳。不过她也知道,薛氏此举除了想降低云居雁的戒心,更为了将来做准备。这个时候,她大概已经暗中替沈君昊准备女人了。
“没想到她这么能忍,这么滴水不漏。”薛氏恨恨地喃喃,手指轻揉着额头。她用草药维持着发烧的状态。她虽因此得来了沈伦的怜惜与愧疚,但与此同时,头痛与身体的不适也折磨得她够呛。
思量许久,她突然说:“这样看起来,我的病也该好了。至于其他的,你让桂嬷嬷来见我。”她斩钉截铁地吩咐。其实就算不为了云居雁,她的病也该好了,毕竟还有一个沈伦,她不能让别人趁虚而入。
青纹没有多问,马上找来了桂嬷嬷。虽然不过短短数日时间,桂嬷嬷却整整瘦了一大圈,头发也白了大半。她知道薛氏怀疑自己。她每天都在担心,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不会突然开始拉肚子,药石无救。这是薛氏常用的伎俩。以前一直是她处理这些事情的。
“夫人。”桂嬷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她想用眼泪告诉薛氏,她是无辜的,她不过是凑巧去查看沈君茗为何哭泣,哪里知道他凑巧就中毒了。
薛氏看着桂嬷嬷的眼泪,只觉得恶心。就算青纹没有拿证据给她看,她也早已认定是桂嬷嬷下的毒。本来她还想等自己的“病”好了,再来对桂嬷嬷严刑逼供。不过此时有一桩比逼供更重要的事,就是:替死鬼。她需要一个人为云居雁的不孕负责,而她还可以借沈沧之手除掉桂嬷嬷。
薛氏在心中过滤着计划的每一个细节,随即叹道:“嬷嬷,我知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我也是迫不得已。”
“夫人?”桂嬷嬷错愕地抬头,眼中带着几分警惕。
“其实是这样的。”薛氏告诉桂嬷嬷,她虽怀疑过她和青纹,但很快知道她们是无辜的。她一直晾着她,无非是想让真凶掉以轻心。从而抓住真正下毒的人。今日把她叫来,就是想给她吃一颗定心丸,同时又叮嘱她,千万不能在别人面前乱说话。
桂嬷嬷将信将疑,但还是点头应下了。除了表忠心之外,她还再三告诉薛氏。一定要找出毒害沈君茗的真凶。
有那么一刹那。薛氏觉得她是被人陷害的。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青纹从没有指证桂嬷嬷,更没有诬陷桂嬷嬷的理由。而桂嬷嬷在薛妈妈一事上就显示出了不恰当的言行。对薛氏而言,这根本就是不忠的先兆。
凝香院内,云居雁正等着沈君昊回来与她一起用晚膳。这几天。与其说她在伺候薛氏,不如说她在观察青纹。从表面来看,青纹确实是忠心的丫鬟。寸步不离薛氏左右,照顾周到,耐心仔细。与她接触的人除了玉衡院的丫鬟、婆子。再去其他。而那些人也没有见过她之后马上离开玉衡院。看起来并不是替青纹做信鸽的。
沈君昊跨入房门就见云居雁正在桌前发呆。“还在犯愁?”他随口问,招她过去帮他换衣服,顺势搂了一下她的腰,又偷偷掐了一把。想起昨晚她万分窘迫地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