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昊和云居雁都很清楚,以三皇子的年纪,断不可能是幕后之人,但最终获得皇位的是他,他和幕后之人到底有没有牵扯,他们没有把握。 沈君昊很清楚,他向三皇子承认第四只花瓶的存在,的确十分冒险,但事情发展到眼下这个地步,若是错过这次机会,后续恐怕更难追查。最重要的,他看到了三皇子递上的字条,上面的曹某人的确可能是红泥矿事件的主谋。三皇子或许有他的目的,但也有可能他只是单纯地示好。“殿下,您给二弟的花瓶的确是贡品,但按照宫里的记录,那只花瓶却不是御书房的。”“不可能!”三皇子断然摇头,“花瓶是我亲手从御书房取出来。另一只也是我亲手打碎的。”“其实另一只花瓶就在我们这边。两只的确是同一对。”沈君昊陈述事实。见三皇子依然一脸不可置信,他接着说道:“这件事其实很容易查清楚。”他朝着一旁的锦盒看了一眼,“殿下只需核查这一对花瓶的来历,整件事便一清二楚了。”三皇子想了想,只说他先带着花瓶回宫,改日再上门,急匆匆就走了。待他一走,云居雁问道:“殿下应该是回宫核对记录吧?”见沈君昊点头,她又道:“万一今日的事也在幕后之人的计划中……”“不管怎么样,如今我们把事情挑明了,他怎么都会告诉我们,刚才他带来的那对花瓶到底什么来历。”云居雁略一迟疑,点点头。横竖沈君烨、沈君儒手中的花瓶,幕后之人一定知道来历,也不差今日这一桩了。“你说,为什么会多了一只花瓶?”“很大可能,摔掉的那只花瓶是赝品。”沈君昊的猜测让他和云居雁都沉默了。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当然不可能出现赝品,这就表示皇帝知道整件事,甚至一直是他暗中支持幕后之人。只是皇帝有什么理由这么做?“花瓶的事,最迟明日,三皇子一定会给我们答复。”他扬了扬手中的字条,“若这人果真是主谋,我想整件事的关键不在阳羡,而在京城。”“所以?”“所以你不用担心了。”沈君昊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又轻轻拍了怕她的脸颊,交代道:“我和父亲去一趟舅父那边,可能晚些回家。若是太晚,你先睡吧。”云居雁点点头,又拉住他,低声叮嘱:“你小心些。虽然三皇子看起来很真诚,但皇家的人……”“我明白。”沈君昊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与云平昭一起去了启昌侯府。当天夜里,沈君昊直至亥时才回到凝香院。云居雁虽然按时**,却转辗反侧难以入眠。听到院门打开的声音,她急忙起身,披了衣裳就出了房门。“怎么这么晚,是不是事情不顺利?”她的声音难掩忧虑。“不用担心。三皇子送来的消息是真的。我回来得晚,是因为舅父查证需要时间罢了。”“所以已经确实了吗?到底是因何而起?”云居雁生怕沈君昊只是挑好听的话告诉自己。“放心。”沈君昊拉住她的手,“你说得没错,两件事确实有联系,但主要原因却不是有人针对我们。”“那是因为有人眼红程大?”“也不全是,不过他也确实太高调了些。据说,岳父最后一次送来的那套茶具,在江南的售价已经高达一万两了。这次的确是他急进了些。再加上……”他指了指皇宫的方向,“女人多了,就会生出各种各样的事情,更何况她们身后还有各自的势力。大皇子和二皇子又在相互较劲……”“你说得这么笼统,根本就是敷衍我!”云居雁不满地控诉,“你说的什么女人,什么大皇子、二皇子,不要说舅父,就算你我也早就知道……”“怎么这么性急!”沈君昊拉着她坐下。云居雁见他神情轻松,一扫先前的凝重,终于相信事态正往好的方向发展。她轻轻吁了一口气,连声要求沈君昊说仔细些。沈君昊喝了一口茶才道:“你说的那些,的确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但是没人知道兵部尚书曹大人也牵涉其中,更没人知道,他与江南的富商往来密切。而他收的银子,多半都到了二皇子手中……”“这事确实吗?这可开不得玩笑的。”云居雁吓了一大跳。这种事情若是被皇帝知道,很有可能满门抄斩。见沈君昊点头,她追问:“你这么晚回来,就是等舅父查证这件事?舅父打算怎么做?上奏皇帝吗?”“当然不行。”沈君昊一副“你想得太简单”的表情。“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间的事,我们都不能参与。若是我们这个时候揭发出这件事,难免让皇上觉得我们上了大皇子的船,更何况我们没有证据。如今二皇子大有后来居上的气势,说不定还会被他反咬一口……”“所以呢?”“所以舅父会把这件事私下解决。我们仍旧置身事外,两不相帮,但唯一的条件,二皇子不能动阳羡壶的生意,更不能把岳父牵扯入内。至于禁酒令,你就别想了。你若是不想浪费,就把酒桶全运回来,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怎么都能喝完的。”“这个时候,你还开玩笑。事情若是像你说得这么简单就好了!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云居雁拍开腰间的大手。“我只是不想你瞎担心。”沈君昊又黏上去,双手抱住她,“横竖我们知道了,这件事的主因并不是幕后之人针对我们就行了。”“不是主使又如何?你不可能没想过,三皇子为何突然把曹大人的名字交给我们。他会不会是借刀杀人?我从不相信,他仅仅是因为鹬蚌相争,所以渔翁得利。还有你说什么置身事外,我们怎么可能真的置身事外?我想你比我更清楚,祖父深居简出是为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