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还不是帮着你父亲!”许氏冷哼。想到昨晚自己等了很久也不见丈夫回房,又有满院子的人看着,不禁悲从心生。想当年他们第一次来这庄子的时候,是何等的浓情蜜意,如今却只剩下分房而居。
云居雁想安慰母亲几句,可他们不能耽搁了行程,也不能让父母一路上就这么冷战下去,她只能狠狠心,假装没看到许氏的伤心,正色说:“母亲,我只是帮理不帮亲。昨晚确实是您误会父亲了。既然父亲已经吩咐姨娘留下,您也该稍稍退一步,让父亲知道他的让步是值得的。”
随着云居雁的话语,许氏脸上的不满更甚。她正欲发作,只听云雨桐在外面说:“母亲,女儿是来请安的。”
“不用了,你退下!”许氏气呼呼地回。
屋外安静了片刻,紧接着就听云雨桐又说:“母亲,其实女儿是来认错的,是我故意弄坏了马车。”
许氏上前,打开了房门,上下打量着云雨桐。云居雁同样看着她。她并没授意她来顶罪。
“进来把话说清楚!”
许氏一声令下,云雨桐低头跨入屋子,转身关上房门。她正欲说出一早准备好的说辞,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这次是云堇,他也是来认错的,声称是自己弄坏了马车。
云居雁看着低头站在许氏面前的云堇与云雨桐,两人正抢着承认是他们弄坏了马车。她心中清楚,今日的事如果发生在前世,云雨桐只会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暗中嘲笑她,而云堇,他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把一切置身事外。
对云堇及云雨桐的说辞,许氏一丝都不信。在她看来,希望她与丈夫和好的,又敢做出那么大胆的事,除了云居雁不会有第二人。“你们为何要说谎?”她质问二人。
“母亲,事情不是他们做的,却也不是女儿所为。”云居雁接口,“其实若想弄清楚真相并不难。”她早已准备好了指证云惜柔的证据。反正他们并不是在衙门,既然她的六妹能不顾一切,她也能不择手段。
云居雁走到门口,正想把她准备的“证人”叫进屋,却见云平昭往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云惜柔。回廊的拐角处,鞠萍正与玉瑶说话。玉瑶看到云居雁打开了房门,急急往她走来。她尚未走近,云平昭已经看到云居雁。云居雁只得上前向父亲请安,眼睛的余光瞥见云惜柔眼眶红肿,脸颊挂着泪痕。
入了屋子,云惜柔一下子跪倒在许氏面前,哽咽着说:“母亲,女儿知道您因为姨娘的不知进退,正与父亲生气。女儿希望您能与父亲和好如初,所以才一时糊涂,做了错事,请母亲责罚。”
云居雁听着,暗暗握紧拳头。她的一句“姨娘不知进退”,看似怪责简氏,可听在她父亲耳中就变成了是她母亲气量小,不能容人,毕竟简姨娘的一切行为都是云平昭同意的。云惜柔坦承是自己弄坏马车,不止能让父亲对许氏更加不满,还能给自己制造乖巧、善良的弱者形象。
如云居雁预期的,云惜柔说完,云平昭没有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只说时间晚了,不能再耽搁,吩咐所有人马上启程。
云居雁没有机会与许氏单独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母亲虽然坐了同一辆马车,却是谁也不理谁。即便云堇按着云居雁的指示,主动要求骑马,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情况依旧丝毫没有改善。
当天晚上,他们歇在了客栈。云平昭与许氏仍然分房而居。云居雁去许氏的房间,吃了闭门羹。云平昭亦是没给她出言相劝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大家依旧是清晨便上路,直到夕阳西下,京城终于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