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用这个就行。”
年少的王弟说,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他伸手摘下自己颈上的链子,连同那黄金戒指一并抛了出去。那枚代表着法老王部分权利的纯金色的戒指在空中划了一个金色的弧度,落入克雅的手中。
“你知道这个戒指的作用,有它的话,想办法送一个人出去应该不难。”
他再度看了昏迷中的俪贝卡一眼,脸上的表情越发显得复杂,眼神也闪烁得厉害。
终于,他狠下心放下怀中少女的身体,起身离去。
只是才走了两步,他身子突然晃了一晃,差一点就跌倒。
还好他反应快一把扶住了墙,他的手指死死地按在自己的头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王弟殿下?”
克雅上前一步扶住王弟,担心地看着他。
“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有点头疼……”
揉了揉头,似乎好上了一些的王弟推开扶着自己的克雅,重新站稳。
他打开门,低声说,“你快点把我交代你的事情做好。”
克雅看着王弟离去的背影,目光带着一点困惑。
他迟疑了一下,因为他感觉此刻的王弟看上去似乎有些奇怪,可是他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他握紧手中的黄金戒指,俯身用白布将昏迷中的利比亚公主裹起来,不再多想。
无论如何,现在他首先要做的是设法完成他的主人给他的命令。
***
埃及年轻的法老王此时身处于他常日里处理埃及政事的房间中,在一张纸上盖上大印。再过一会儿,爱西斯和赛特大神官就会来到这里,将这张纸上的王令向外发布出去。
埃及即将正式对外宣布利比亚公主嫁入埃及的消息。
当年少的王弟走入这个房间的时候,少年王正随手将那张纸放在桌子的一旁,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他抬起头,看着他的王弟低着头神情黯然地走到他的身前,那张和他相似的稚嫩的脸显得很是没精打采。
“王兄,对不起。”
“嗯。”
他轻轻嗯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王弟的道歉,表情略有点冷淡。
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果然他的王弟还是太过稚嫩了一些。
他这么想着,心里多少还是带着点不满。
年少的王弟抬起头,那双紫罗兰色的瞳孔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的脸,仿佛是在小心地分辨他此刻的表情,眼底隐约流露出一点慌张和畏惧的神色。
看来他昨天对王弟态度太过严厉,王弟被他吓到了。
算了,能知道错就好。
年轻的法老王心软了一软,那残留的一点不满也尽数散去。
他轻轻抚了抚王弟白瓷色的颊,目光柔软了一些。
“好了,朕没有生气。”他说:“去叫人倒一杯酒过来。”
“我去倒就好。”
或许是因为得到了少年王的原谅,年少王弟露出了明朗的笑容,也不等少年王回答就主动走过去倒酒。
他端着艳红色的葡萄酒走回来,递到少年王手上。
然后,他趴在桌上,仰着头看着他的王兄,稚嫩的脸笑得越发可爱。
“只要王兄不再生我的气就好。”
年少的王弟说,浅紫色的眼睛弯起来,注视着那红艳的液体一点点流入少年王的唇中。
他看着一滴殷红的酒液从少年王嘴角漏出来,唇微微上扬。
仿佛是不经意的,他眼角的余光微微瞥了一眼那放在桌上的,用来对外宣布法老王和利比亚公主的婚礼的、盖着法老王印章的纸,眼底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
房门被打开,赛特大神官走了进来,爱西斯也跟在他身后。
年轻的法老王放下酒杯,未喝完的那一半殷红色的酒液在杯中荡了一荡。
他将放在桌上的那张纸递给了爱西斯,漫不经心中,绯红色的瞳孔扫了他的王弟一眼。
他皱起眉来,手向王弟那空无一物的白瓷色的颈伸了过去。
“朕给你的那个……”
话说到半截他突然住了嘴。
少年王注视着他的王弟的火焰色泽的瞳孔里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一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喉咙。
一抹比残留在他唇角的红色酒液更为红艳的温热液体从他唇角流出来,滴在他浅褐色的手上,形成突兀的鲜艳色泽的血痕。
他张了张嘴,可是被毒侵蚀的喉咙一时间发不出任何声音。
鲜红色的血不断地从他的唇角流下来。
紫罗兰色的瞳孔突然闪出凶狠的目光,年少的王弟猛地从腰间拔出那柄总是随身携带的短剑,一咬牙,对准少年王的心脏刺了过去。
亚图姆将自己身体迅速向一旁侧开,锋利的剑尖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左肩。
滚烫而鲜红的血顺着浅白色的剑刃很快就流到王弟的手上。
眼见一击不成,年少王弟拔出剑,这一次对准了近在咫尺的法老王的喉咙。
然而下一秒,他握着短剑的手被年轻的法老王狠狠钳住,反过来扭住,而他的头也被一把按在了桌上。
年少王弟的手臂被反扭在背后,上半身被狠狠地按在桌上动弹不得。
他挣扎了几下,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闭着眼,已经失去了意识。
几乎会被折断的手腕剧烈的疼痛让昏迷的年少王弟在无意识间松开了手,闪着寒光的短剑在空中一个翻转,落入了少年王的手中。
绯红色的瞳孔被深处炽热的怒火灼烧得越发红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