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伟的帝王谷逐渐被浓郁的黑色雾气笼罩,阴冷的旋风四处刮了起来,却未能驱散聚拢的黑色雾气,反而越发衬托出黑暗吞噬帝王谷的可怖。
清澈的尼罗河水面折射着天空正午时炽热的阳光,静静从埃及的王都底比斯的中间流畅而过。
一河之隔,对岸的生者之城仍旧是如往昔般喧闹繁华,熙熙嚷嚷的人群在这个华美的城市之中穿梭来往,丝毫不知对岸那一场凶险非常的战斗。
守护帝王谷的方尖塔高高矗立在谷口,常人所看不见的光的结界将整个帝王谷笼罩起来,让外面的人看不到丝毫异常。
结界一破,那些仍旧在王都之中或是辛勤劳作或是玩乐的人们便是首当其冲被献祭于黑暗邪神的祭品。
拉的大祭司西蒙站在守护的石碑之前祷告,脚下突然又是一阵强烈的晃动。
他所感应到的从帝王谷深处传来的突如其来汹涌喷发的邪恶的黑暗力量让他睁开了眼睛,眼底有着毫不掩饰的担忧神色。
但也只是看了这一眼,他再一次闭上眼。
他老了,维持帝王谷的结界,这就是他现在唯一能做而且必须去做的事情。
其他的,只能交给年轻人了。
震动的帝王谷深处那一瞬间爆发的黑暗力量渐渐散去,或许是因为耗了太多的力量,就连黑色雾气也显得稀薄了许多。
可是上空正午时分最火热的阳光却仍旧无法穿透到这一片黑暗之中。
年轻的盗贼王站在他那强大的魔物的右肩之上,敞露的深褐色肤色的胸口微微起伏着,颊边狂野的发更显得灰白了几分,那双血红色的瞳孔透出狰狞阴冷之色。
他的四周已经不见栗子球的踪迹。
为了一举击溃那个烦人的低等魔物,他再一次借助了邪神的力量,即使那会给他的身体带来不小的负担。
他把这个仇记在了埃及王弟的身上。
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王弟垂死挣扎的话——
巴库拉如此想着,阴鸷目光向下方看去。
那一度被无数个栗子球包围保护着的年轻法老王和王弟此刻已经曝露在盗贼王的恼恨的视线之下。
他们侧身躺在地上,闭着眼依然处于昏睡之中,满身染得都是污尘。
黄金的积木安静地躺在他们之中,看不到丝毫动静。金色的细绳蜿蜒着,仿佛是从王弟手指的缝隙中延伸出来,缠绕到了法老王的身上。
盗贼王血红色的瞳孔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蜷缩在碎石地面的埃及王弟的身上,有着明显的恼恨,但是眼底深处却又隐约透出奇异的神采。
可是那微弱的神采一闪而过,巴库拉的颊上的疤痕扯开了一些,露出冷笑。
盗贼王的魔物迪亚邦多听从了主人指示,俯下巨大的身躯,有着尖锐利爪的手伸了下去,避开那安静躺在碎石之中的黄金积木,将那两个人抓在了手心之中。
迪亚邦多不耐烦地一甩蛇尾,粗大的蛇尾轻易地挡住了远方几个残余的自不量力的人类用尽最后力量想要阻扰他却连让他稍微停顿一下都做不到的渺小的攻击。
然后,他一口黑色火焰喷了回去,那几个人类狼狈躲开,再也没了反击的力量。
然而刚才一下阻扰之中,迪亚邦多却因此而没有注意到那缠绕在王弟手上的金色细绳连带着将黄金积木吊了起来。
他巨大的手将两人捧在掌心之中托起到他的主人脚下。
巴库拉将短剑从华丽的剑鞘之中拔出来,纵身跃到了迪亚邦多的手掌之上。
他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躺在他脚下的埃及王和王弟,血红色的瞳孔之中流露出又是得意又是凶残的目光,那让他本就狰狞的脸越发显得阴鸷而可怖。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高举起手中的短剑,一口气刺了下去——
悬在半空之中的黄金积木像是被什么扯动一般猛地一晃,突然间爆发的金色光芒透过迪亚邦多巨大的指缝从下方刺穿了漫天的黑雾。
那炽热得近乎纯白的金色光芒刺得巴库拉的眼睛在一瞬一阵剧痛,连手也在半空中顿了一顿。
可是只是这一顿,巴库拉也不顾自己被强光刺得一时间什么都看不见的眼,发狠将手中的短剑刺了下去。
一道宛若实质的光盾挡住了他刺下去的剑刃。
黄金的积木飞了起来,悬浮在空中。
纯金色的光芒笼罩住了两个埃及王室的血脉,带着他们高高地飞向天空。
金色光芒所到之处,黑雾皆是烟消云散。
那团金光远远地飞到半空之中,那伫立着奥西里斯雕像此刻却已被劈开了半截的崖壁附近,然后,那浓郁得让人看不清的金光渐渐淡开。
它并非是减弱,而只是不再像刚才那样炫目得让人看不清楚而已。
埃及的法老王和王弟的身影从淡下来的金色光芒之中显露了出来,少年王胸口近乎透骨的巨大伤痕此刻被细碎的白色光点覆盖着,一点点淡化开来。
游戏睁大眼看着悬浮在他们之间的黄金积木,他胸口生命之符的印记一闪一闪浮现出纯白色的光来。
年轻的法老王睁开他绯红得如同灼烧红宝石的瞳孔,伸出手握住了身前的黄金积木。
他低下头,王弟抬头。
不需多言,对视的一眼已经足矣。
少年王侧身,锐利中带着强大魄力的火焰瞳孔远远地和盗贼王怨毒的血红瞳孔对视。
盗贼王冷硬的目光盯着法老王,被侵蚀成黑色的黄金钥匙在他敞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