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好久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了。
虽然不如王兄的寝宫华丽不如那边的凉快但是好歹是他来到埃及后就一直住着的地方。
年少的王弟如此想着,一头栽倒在自己宽大的床上,用脸蹭了蹭床上洁白柔软的亚麻布。
他在床上打了个滚,四肢大张仰面朝天的躺着,一大堆跟屁虫全部被他关在了房外,无论如何他终于可以清净一下了。
他抬起自己的右臂看了看,摸了一摸,又坐起来仔细摸了摸自己的小腿。
前几天他遇到的那条仿佛带着魔性一般几乎是可以用美丽来形容的墨色埃及眼镜蛇用尾巴抽了他几下,给他的手臂和小腿上都留下了抽打的痕迹,当时还火辣辣的疼得厉害。
回去以后绝对会被克雅念叨的,当时他摸着手臂上的伤痕有点郁闷地准备走回去。
因为害怕再度遇到那条巨蛇,他绕着池水边从另一侧走过去。
才走了几步,他突然发现池水边站着一个老人。
老人看起来已经很老了,身子也有些佝偻,他穿着一身洁白的神官服,一根长长的权杖支撑着他老朽得似乎弱不禁风的身体。
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老人的眼睛却显得异常清澈明亮。
老人笑眯眯地冲着他招了招手。
他呆呆地看了老人许久,直到老人再一次冲他招手,他才迟疑地走了过去。
从看到老人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老人的脸。
明明他的颈上有着只有埃及王室才能戴上的黄金饰物,就算是不认识他的人在看到这个黄金饰物之后都会诚惶诚恐地下跪,但是这位老神官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一般,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等他走到他的身边后,和蔼地摸了摸他的头。
爷爷?
他差一点就要这样叫出来。
老神官的脸即使被岁月留下无数的痕迹,也依稀能看出那是一张在年轻的时候和他极其相似的脸。
或许该说,那是与现在的法老王亚图姆相似的容貌。
老神官那一举一动中自然显露出的雍容从容的尊贵气度让人无法小觑。
和爷爷很像……可是不是爷爷……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老人说得很慢,声音也很温和,但是却莫名的给人一种难以抗拒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黑色的……眼镜蛇。”
“你真的看到了?”
“嗯。”
年老的神官笑了起来,他脸上的皱纹也跟着散开。
苍老得满是褶皱的粗糙的手抚摸着游戏手臂上被蛇抽打留下来的伤痕,被这只手碰到的地方暖暖的、痒痒的,让年少的王弟下意识将手臂缩了回来。
“哎?——”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臂上的伤痕已经消失了。
一时反应不过来,他呆呆地看着老人费劲地弯下腰,将他小腿上的伤痕也抹去。
老人看着他的目光是如此的慈爱,那熟悉的温柔的目光让游戏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爷爷的身影和面前这个老人重叠起来。
“爷爷……”
他小声叫出声来。
年老的神官怔了一下,又慈祥地摸了摸他的头。
“这么叫其实也算没错……”他说,“好孩子,答应爷爷一件事,不要把你刚才看到的东西说出去,可以么?”
“啊?可是……”
“没关系,那条蛇不会伤害任何人的。”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老人笑眯眯地看着他,“它应该不会在你以外的人面前出现。”
“哎?”
“现在不懂也没关系。”年老的神官拍了拍他的肩,指了指一个方向,示意他离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现在,你该回去了,孩子。”
那个时候,他明明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的。
但是老人这样一说,他就不由自主地转身离开了那里,头都没有回。
那种奇异的感觉,就仿佛是老人给他下了必须离开不能回头的暗示一般。
那个和爷爷很像的老人……到底是谁?
仰面朝天躺在大床上,他想。
再去那里的话还能不能再见到他呢?
他起身坐了起来,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太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以下。
明天,再去那个地方看看好了……
“一直都是放在这里的啊……”
决定今晚睡在自己卧室的年少王弟在几位侍女的协助下将他房子翻了个遍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虽然说这十来日都留宿在另一个他的房里,但是那个东西也不至于这样就失踪了吧。
明明十天前他还用过的。
那是除了黄金盒之外,他唯一还拥有的从未来带来的东西。
或许该说,黄金盒只能说是物归原主,回到了它该回来的地方。
那套睡衣却是他作为‘武藤游戏’的唯一的证明。
如果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他还是总爱换上睡衣爬上床。他总觉得只要这样做的话,说不定做梦的时候还能梦到他的爷爷,他的父亲母亲,还有他的朋友们。
“王弟殿下?”
刚从外面归来的专门负责服侍埃及王弟的女官一脸惊讶地看着乱成一团的房间。
“您在做什么?”
“那件浅蓝色的衣服呢?我晚上睡觉的时候要穿的那件。”
遵循埃及王宫的规矩双膝跪地的女官伏地向王弟行礼,她的头贴着地面,未经王弟允许之前是不能抬起来的。
她说:“服侍法老王的女官昨日来到这里将那件衣服取出去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