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弥散,佛堂中,和尚缓缓起身,拾起地面上的僧衣,覆于身体之上,面上泪迹未干,他背对着我苦笑道:“你来此作何呢?”
方才那一幕太过震撼,明明两人欢愉极致,可偏偏又是这种结局,我淡淡张口,不答反问,“你吃了她?”
和尚眼瞳一抖,点头承认,“是···”
没有否认,他说着,又是有泪翻滚。
我静静的看着他,地面还残存着那女子的衣裳,他伸手拾起,那上面似是还残留着女子的体香,他说,“我喜欢她···”
“那为何?”为何还这么对她?
他缓缓回头,月色下,他面上凄苦,沉默不语。
我动动眸子,大吼道:“为何?”
他衣不遮体,一手拿着衣袍捂在胸口,一手轻抚着雪色的丝线,一张清秀精致的面上,有着深深的落寞,他说,“因为我喜欢她!”
他这姿势,他这神情像是女子般,他说因为他喜欢她!
因为你喜欢她?你喜欢她,便是要吃掉她么?
我看着他,不知为何心中忿忿不平,难以压制。
他笑笑,哀怨缠绵,瞬间,他起身,衣袍滑落至两腿之间,他穿透雪丝,晃到我面前,捂着衣袍凑近我,眼瞳似水,清澈愁怨,雪丝的光华,照耀着他,他通体雪白,有着不俗的气质,模样青涩,不像是的男人,更像是个未沾染世事的少年。
可即便是这样,仍是不能改变他是妖怪的事实。
他盯在我的面上,我乘机捻眉,可谁料到念术打在他身上,却见不得半点伤痕,我这才恍然,这不是他的真身。
他依旧看着我,眉头微皱,然后他徐徐开口,“我见过你,从你入了我的障术时,我就见过你!”
“那又如何?”
衣料滑过他的肌肤,他淡淡叹息一声,当着我的面儿赤身果体的将那僧衣裹在我身上,我瞬时有些窘迫,这妖怪太没羞耻之心了,难道不知道将衣服穿好么?
半眯着眉眼,我有些收不住视线,说实话,这妖怪当真是秀色可餐!
雪线光华淡淡,他将僧衣裹在我身上的那一刻,束缚在我身上的丝线瞬时撤去,他俯下头,一双如水的眼眸,看着我,他喃喃如同自语道,“我喜欢你···”
什么?我瞪大了眼!这个男人,前一刻还吃掉与他温存的女子,这一刻居然还敢说这句话!
我怔愣的看着他,他面上淡淡愁绪化作疑惑,他哀怨的盯着我道:“怎么,你不喜欢我么?”
喜欢?我都恨不得杀了你!我瞪着他,狠狠道:“当然!”
他侧抱着我,身上yi丝不gua,笑着说,“你会喜欢我的!”
黑夜岑寂,有僧房火光灼灼,和尚仍是yi丝不gua,静静地瞅着我,我找不到他的真身,我杀不了他。
月有阴晴圆缺,不知道今天已经是第几日了,这和尚无时无刻不黏着我,不仅如此,他一件衣服都不穿,晃荡在我面前。
‘恬不知耻’,我曾这样骂过他,可他却是极其无辜的说出理由,“我不喜欢穿衣服!”
不喜欢,这就是他的理由。
可即便如此,他仍是照顾着我的饮食起居,几日来,不曾间断。
清粥小菜,他的日子过得与一般的僧人并无两样,唯一不同的是,他每此睡醒都会带上一名女子去佛堂,欢爱过后,吃的干干净净。
我曾问他,这么做是为何,他的回答仍是—我喜欢她!
喜欢,这又是他的理由!
魅惑女子,肆意吃食···除去这些,他还是个极好的妖,毕竟他对我很好,没有苛待过我,除了每次吃完食之后,赤着身体搂着我,哭的一塌糊涂!
我问他,你为何会哭,他的回答还是—我喜欢她!
······
那时,我深深的吸一口气,很想一掌将他拍飞,可偏偏他法力深厚,我动不了他半分,我将他推开,他却是死皮赖脸的复而缠上来,哭的我雪白的衣服上,泪迹斑斑。
有时,我觉得他像个孩子!但是我仍是没有忘记,他吃人,他操纵霍福,他是只会害人的妖精!
“阿雪!”那日,他抱着我,哭的眼角都红透。
我愣愣的抬起疲倦的眼,不知他又要做什么!
他泪水散落脸颊,盯着我的面,“阿雪,我叫你阿雪好么?”
“为何?”我捂着唇,打着呵欠,不知他为什么哭了半晌仍是那么有精神。
“你穿着雪白的衣裳!”他拉着我的衣服,光滑的手臂,抬头看着我。
阿雪?以衣为名!若是我穿着黑色的衣服,他是不是要喊我‘阿黑’?
我眯了眯眼眸,懒得理他,可他却认为得到我的默许,欢喜的抱紧我,“阿雪,我叫阿白,你可以叫我阿白么?”
阿白,我看你是白痴,我心中暗骂,被他缠的没法,我一掌拍碎身下的床榻,“再啰嗦,给我滚出去!”
“阿雪,你拍碎了床榻,那你今晚和我睡好么?”他扬起水眸,提议。
我狠狠的瞪着他,就今晚?我可记得每晚他都是衣履未着,赤身果体的抱着我,睡得天昏地暗。
我是从来都没有见到这么缠人的妖!
他却抱着我,不顾我的意见,溜出门外,去了另一间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