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铁匣和遗书,想必是母妃临死前藏在那里的,希望将来有一天,上官云飞可以看到她的遗书。
秦斯宇突然想起,母妃临死前也给父皇留了一封遗书,那封遗书当时是放在无双宫里。父皇将遗书拿走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他突然起了好奇心,母妃给父皇的遗书里会写着什么?
秦斯宇不费吹灰之力,就从父皇寝宫床榻上的枕头下找到了母妃的遗书。看完遗书,他终于明白为何父皇这么多年来要揪着上官云飞和上官鸣不放,一定要置他们于死地。
因为母妃在遗书上说,她从来就没有爱过秦天傲,她爱的人由始至终只有上官云飞。当她还是一个自由放歌起舞的草原公主时,她就已经非常仰慕上官云飞。当她逃出月亮城时,不自觉地往悦国方向逃去,潜意识里想去找她心目中的英雄。她很幸运地遇到了上官云飞,并且成为了她的妻,为他生下爱情的结晶。虽然她和上官云飞在一起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年,可那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她永远都不会后悔作出那样的选择。
看了母妃的两封遗书,秦斯宇顿悟了。爱她便给她选择的自由!
离开月亮城到了白虎关之后,秦斯宇在上官鸣和秦瀚宇之间奔波,促成双方订立了联盟。上官鸣率悦国大军压城,最终逼得秦天傲将皇位禅让给秦瀚宇,结束了两国的战争。
战事结束后,秦斯宇无心政事,跑到悦国江南的墨水镇,在思卿湖旁边建了“晴与山庄”,过起了闲云野鹤的生活。“晴与”便是“情”与“宇”,秦斯宇用这种方式来纪念他对南宫芷情的一片情意。
日日思卿,日日思情!庄子建好后,他便买了一条画舫,日日在思卿湖上弹琴作乐,一壶美酒,一湖美景,消磨了许多的时光。
直到那个白衣胜雪的北溟玉不约而至,闯进了他的生活之中。
那是一个薄雾弥漫的晨曦,秦斯宇如同往常一般,坐着画舫到了思卿湖的中央。他猛地灌下一壶葡萄美酒,借着微醺的酒意,低语轻唤着南宫芷情的名字,然后坐在古琴前面,拨弄琴弦,弹起了如同刻在心上的《黄沙曲》。
当秦斯宇弹奏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一阵悦耳的箫声闯了进来,独奏变成了合奏。虽然秦斯宇从箫音中辨出chuī_xiāo人的功力尚浅,既不是南宫芷情,也不是上官鸣,但是他的心中还是浮起了一丝喜悦,提起精神,与那人合鸣起来。
一曲终了,秦斯宇愣在那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他没有走出画舫去找吹箫人,而是斜倚在卧榻上,手执酒壶,继续喝着船夫送上来的美酒。
日日如此,只要秦斯宇弹奏起《黄沙曲》,那人便以箫声相和,而且两人之间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
如此过了几日,吹箫人先沉不住气,将轻舟驶近,轻轻跃上了画舫。
画舫中的秦斯宇勾起嘴角轻笑,果然是一个轻功极好的练家子。只是他没有想到,走进船舱的是一个身穿白袍,衣袂飘飘的美“男子”,她的容颜极美,却又带了几分的英气。
她一走进船舱,便大方地拱手行礼,自报家门。
“在下北溟玉,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北溟玉?幽溟教的教主?在江湖中也算是一个鼎鼎有名的人物,没想到竟然会是个女子。
“秦斯宇。”他坐直了身体,还了一礼。
北溟玉惊喜地道:“原来是‘无双公子’,难怪琴声悠扬,动人心弦。”
“北溟教主,请坐!与斯宇一起饮酒如何?”秦斯宇轻笑,要是她知道他还是“血魅”,会不会惊喜变成惊恐,然后退避三舍?
北溟玉本就是豪爽的江湖儿女,当下也不推辞,在秦斯宇对面坐了,大方地接过他递过来的酒壶,就着壶嘴喝了一口,随即眼睛一亮,果然是好酒!
秦斯宇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表情,脸上绽放出俊美无邪的笑容。
北溟玉看到,心漏了半拍,一口酒呛在喉咙里,猛力咳嗽起来。他不知道他的笑容会杀人吗?
秦斯宇连忙支起上身,伸手过去轻怕她的后背。北溟玉身子一僵,红云悄悄地爬上了她的俏脸。秦斯宇见了,心中亦是一动,牵着她白皙的柔荑,将她拉进怀中。
“玉儿,你真美,要是穿回女装肯定更美。”
北溟玉吃惊地抬起头来。
“你,你知道我是女儿身?”
秦斯宇大笑道:“难道你以为我是断袖,喜欢男子么?”
北溟玉红着脸将螓首埋在他的胸口。
……
过了半个来月,上官鸣来找秦斯宇要人,然后急匆匆地离去。
秦斯宇走到画舫的窗边,看着向岸边飞快驶去的小舟,露出释然的笑容。
北溟玉走到他的身边,不解地问道:“你在笑什么?”
“我曾经爱的女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而我,”秦斯宇回过头来,温柔地看着北溟玉,“也找到了你---我此生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