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世界,停留在一切泯灭之前的那一瞬玩明。
被光线分割的夜空。坠落时会绽放出绝色光辉的美丽行星。停滞在爆炸那一刻的、仿佛在无声悲鸣的星河战舰。
……真是乱七八糟的场景。
这样想着,男人也只是从保持着碎裂状态的陨石上站起了身,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自己暗金镶边的袖口。
“喂,还没有做好决定吗?苍日。你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我可就要嘲笑你了哦。”
仿佛就在耳边一样,传来了自己半身有气无力的抱怨声:
“不要说得好像我做出决定之后你就不嘲笑我了一样!”
总是吐出刺穿人心的冰冷言辞的人,毫不愧疚的轻声一笑。
“——应该说,果然是我自己,还是你最了解我吗?”
男人轻描淡写的向着空中踏出了一步——本应该从无际星空坠入深渊的男人,下一秒,就出现在了仿佛有着微风轻拂般惬意感觉的花园,对自己一脸郁卒仰躺在沙发上的另一重人格,露出了全无温度的笑容。
“呐,苍日。自从来到这里、有了牵挂和羁绊之后,你似乎变得软弱了许多呢。”
——不仅仅是之前面对骸的时候,就是现在,面临着可能将自己朋友们送上末路的现实,你也露出了这种犹豫无比的可笑模样。
男人弯下腰。柔顺的黑发从肩上垂落,轻轻扫在另一幅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上。
黑曜石般的左眼,注视着对方没有被绷带缠绕的另一只眼睛。
他勾起唇角:
“把顾虑放下。尽管身为‘殡仪师’的我,不太能理解你那种会被软弱情感操纵的脆弱心灵。但是,也许你忽略了人性里最重要的一部分——信任。”
信任……他的那些朋友们,说不定真的能够将奇迹奉于他的面前。
修长的手指,抽走了对方放在身边的小巧铁盒。
他们都知道,打开之后、出现在面前的,会是细心放置在天鹅绒上的七枚vongola半指环。
被身为门外顾问的泽田家光谨慎交托给“泽田纲吉”的,以此为继承vongola凭仗的指环。
——需要将在此之前从未领略过黑暗世界血腥与凶险的朋友们、因为他而直接陷入这种境地的该死指环。
“呵。真不明白你到底在迟疑些什么。”
黑色华服的男人向后两步靠在桌边,嘴角一扬,泛起刻骨的凉意。
“一直以来不都是你在布局的么,竟然还能出现非得要我来泼你冷水的时刻,真是好大排场。——不管怎么样,如果现在你退缩了的话,就算是主动退出黑手党世界、也动用了之前埋下的所有暗线、保护下了奈奈妈妈和其余所在乎的人,你有办法保护他们一辈子,让他们永远都能够在已经夺得vongola的、xanxus的怒火下得以生存吗?”
“我没有在退缩啦!不过是担心……也觉得事情不对劲、似乎还有转折所以在考虑而已!”
这样辩解着,苍日一边支起身子,烦闷的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你是笨蛋吗?要取得话语权,虽然别的方式也有一定可行性,但是最重要的是强势啊!没看见xanxus现在根本就拒绝和我们对话吗?”
——回答他的,毫无疑问是一点都不留情面的讽刺。
“好了!我说,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把指环分配好、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好好的迎接战斗。只要胜负对半,无论是按照‘里’社会的潜在规则、还是以xanxus的尊严与骄傲来考虑,他都会答应我们私下交谈的要求了。——到时候,无论是想要询问九代目的事情,还是想问这四年不见那个脑细胞都被他自己一把火烧光了的家伙到底想做什么,都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喂,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啊……!”
“行了行了,快点走吧血掌乾坤笔。先趁这个机会去看看那个像个小孩子一样别扭的要死的家伙,然后就能够把一枚指环给送出去了。”
“白夜!稍微也要征得对方的同意啊,不要随随便便就……”
被拉住胳膊强硬的从沙发上拽了起来、向着已经打开的、精神世界的通道走去,男人微微垂下了眼帘。
也许……这一次,还是白夜说对了。
既然不争夺就是死,输掉战斗也是死,顾忌着朋友们的性命逃避也不过是得到一个缓刑的结局,就连之前试图通过谈判将教父王位拱手让出的想法,都在烙下九代首领死气之火的文件中化为了泡影。
——那么,就让他看看,xanxus这一次到底想要做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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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逐渐弥漫开浓雾的道路,走向那个已经熟悉到铭记于心的路口。
全权放开的意志,同意了他的进入。
——依旧被信任这一点,让他还在试图把之间的关系修补成先前状态而感到忐忑的心,感到一瞬的柔软。
接着,他轻轻推开了浓雾散去之后所显现出来的、那一扇因为被白夜以“太粗俗没有品位”这样的理由而强制勒令更换下的门。
“kufufu……说不定,你和我是一样的……”
嗯?骸的声音……有客人?
带着些兴味一挑眉头,他瞥见身边双臂环抱的白夜也饶有兴致的微微扬起了下巴,向被茂密树丛遮掩的那个方向走去。
真是蛮稀奇的。
“……我需要你……”
丝毫没有打扰到别人的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