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开始了——
“准备好了?”
从身后,传来了男有些不耐的声音仙玉尘缘。
拥有一双明锐祖母绿瞳眸的“体轰炸机”点了点头,郑重的将手放了有着奇怪金属外壳的、能够跨越时空的机器的按钮上。
按照以往习惯套着白大褂的疯狂科学家抬起右手,烦躁的揉了揉自己青绿色的头发:
“喂,说。”
“什么事,威尔帝先生?”
就算被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对于他来说、等待的近乎心焦的而终于迎来的再会,曾经用生命发誓要追随自己十代目的左右手少年,依然命令自己沉下心来,按捺着用最耐心的语句询问。
——这半年里如此残酷的训练过后,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狱寺隼”了。不是那个会因为自己母亲的死亡与“私生子”身份而对生感到绝望的八岁孩童,不是那个因为用绑身上的炸弹击退敌而沾沾自喜的狂妄者。……当黑暗世界里的所有血腥犯罪都毫无保留的暴露他面前的时候,他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卑微。
仅仅是这种程度,怎么能有资格守卫十代目的身边?!!
他不配——
漫长的等待过程中无法遏制产生的自厌恶感,令他不得不放任自己沉浸无情的训练里。
新鲜的疼痛。伤痕。血迹。榨干每一份精力,避免去回想起曾经能够触碰到的距离里、他因为胆怯无法伸出手时,所犯下的每一份错误。
如果……
如果,能够守护。或者能更早一点的,意识到自己深埋的心意。
哪怕用的尸骨——
“喂,听清楚了没有?如果和ebon都安全的、正确的到达了那个笨蛋现所处的平行世界,就用手里的发信器给们传达信息——拜托,动动那令怜悯数量可怜的脑细胞,可别像那个一意孤行的白痴杀手一样,顺着六道骸给的定位还能从意大利一脚踩空掉到日本。”
“……”
明明是考虑到时空动荡的因素却故意不说才导致这样结果的缘故吧?!
回想起这位疯狂科学家确认ebon先生的具体定位之后是如何进行犀利冷嘲热讽的,狱寺隼挣扎的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敢说话。
好吧……
这段时间的相处里,他好歹也稍微了解到了这些所谓“世界上最强的七”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
强大。骄傲。自主义。互相间浓重的火药味。行素到不容许反抗和辩驳。
“行了,赶快过去吧。——期待的好消息。”
被一把推进了那个形状诡异的机器里,视野黑下来之前的最后一眼,他看见了那位敢于违逆世界运转规律的疯狂科学家的眼睛。
——遮掩夸张的圆形镜片下,因为某种决绝的热忱而燃起火焰,熠熠生辉。
下一秒,他仿佛被塞进滚筒洗衣机里疯狂搅拌拆碎的痛苦眩晕感中,悲愤的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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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狱寺?喂,狱寺?里面吗?”
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似乎还带着某种莫名期待的敲门声,立刻让他绷紧身体坐了起来。
什、什么——
保持着最高的警惕屏住呼吸,训练之中为此吃过不少苦头的左右手少年迅速而无声的打量着四周,并没有回应门外敲门说的话。
独自一坐办公室一样的地方,深红色的桌上整整齐齐的摊放着意大利语书写的文件,没有盖上笔帽的钢笔还无措的滚落一旁。地面上,还掉落了几个……呃,匣子?
没有来得及深入思考,狱寺隼房门突然打开的一瞬间,迅速的握住了插腰间的小型炸药。
哎——?!!
“嘛,果然是吗,十年前的狱寺?啊哈哈真是好久不见了,感觉这个时候的狱寺好像还只是个少年的样子啊~~”
混、混蛋!!来自十年前平行世界的狱寺隼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瞪着那个将手放后脑勺上笑的一脸阳光的男。
“……棒球笨蛋?!”
啊啊不过既然山本武这家伙这里,那么,十代目一定也——!!
狱寺·忠犬·左右手立刻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了男面前,毫不客气的拽住了对方的衣领:
“喂,棒球笨蛋,知道十代目哪里的吧?赶快带去见十代目!!”
“哎哎别急嘛,就是因为基地里监测到莫名的时空波段所以才……”
“别废话了!!就不能走的再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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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十代目——!!”
呼吸急切的奔跑中还没有平复下来,他一把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冰冷陌生的金属建筑,呈现宽大屏幕上的地图和复杂表格,围绕长长会议桌坐着的随便什么……还有那个背靠着门、正拿着指挥棒一样的操纵器指点屏幕上的,有着蓬松棕发的少年。
尽管已经想象过很多次重逢的场景,但是当那个身影出现眼前的时候,他的大脑里,还是一片空白。
身体比理智更加诚实。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冲上前去,紧紧的拥抱住了那个少年。
——第一次。
第一次,他鼓起勇气,伸出了双手,跨出了他给自己划下的界线。
……比想象中的更加纤细,比想象中的更加温暖,比想象中的更加令眷恋。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个拥抱里,到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