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让官陶阳也明白被人谋夺了孩子的痛苦。
送俍哥儿到大皇子府做大皇孙的伴读,对他霍杙而言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霍杙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霍榷这般提议到底对霍榷有何好处?
霍杙回了,霍榷本要一同,却被镇远侯留下了。
就独独留下霍榷有些突兀,霍杙难免疑惑,只霍榷知道霍荣的用意。
待到霍杙走后,霍荣用从未有过的严厉对霍榷道:“你就这般迫不及待地将你大哥一房,都烙上大皇子的印记?”
霍榷稍稍掀起身上的丝蓝滚白风毛边的直身锦棉袍下摆,从容跪下,“回侯爷,就算儿子不这样做,大哥就不是大皇子党了?”
这便是明白霍榷的用意,当时霍荣也不做声响的缘故。
也只有霍荣自己知道,霍杙为他的嫡长子,承袭爵位名正言顺,可他却迟迟不为霍杙请封世子,其中的缘由,霍杙的子嗣不顺倒为其次,主要是霍杙过早便参与进皇位的争斗之中。
看如今祯武帝正是壮年,要建立储嗣谈严国本为之过早,且祯武帝早年因太皇太后干政极为忌讳有人窥视他的皇权。
可见立储无疑是一场旷日持久之争,过早介入,祸大于福。
霍荣不能坐视霍杙将全家作为赌注。
看着跪在地上的二儿子,霍荣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说起来这儿子的性子才是最肖似他的,也是最能继承他的意志见霍氏绵延兴旺之人,所以他才会将府里一些见不得光的人和事儿交给霍榷打理了。
“罢了,你出去吧。”霍荣一挥手,令霍榷退下。
霍榷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见霍荣满面的疲倦,便又都咽下了。
回到濉溪院,夜已深了,袁瑶坐在床上,依在床头等着他。
“二爷。”见到他回来,袁瑶本有些朦胧的眼睛霎时亮起,让霍榷觉着在外头承受的一切都值了。
“怎么还不睡?”霍榷挥退了欲要上前来服侍他更衣的青素等,自己一件一件地脱去厚重的冬衣,只余一件里衣,这才上床去。
袁瑶回答道:“大爷可同意了?”
“这对他是百无害处的,如何不答应。”霍榷将自己捂在锦衾内,捂暖了才伸手去摸袁瑶衾褥内的汤婆子,“汤婆子都凉了,这怎么睡得,你还是到我这来吧,我给你暖着。”
袁瑶一时失笑了,这汤婆子刚放的怎么可能就凉了,只不过是霍榷每日都这般乐此不疲地找由头,要和她挤一被窝罢了。
“你不来,那我过去了。”霍榷全不当自己是在无赖,立时便过来了。
两人闹了一会子,才安分了下来。
袁瑶往霍榷的怀里又钻了几分,道:“二爷,眼看着元宵就到了,该接大奶奶回来了吧。”
霍榷闭着眼,不以为然道:“才安生几日,不急。”
袁瑶抬头,“二爷,如今侯爷平定了京城之乱,功不可没,可也将我们府往风头火势上架了,此时可经不住人家浇油的。”
霍榷睁眼完整帐顶,道:“侯爷也顾虑到,今晚才叫的我过去。”
袁瑶当即放下了心,“以大奶奶的性子,只怕二爷要吃些排头才能接得她回来。”
霍榷给袁瑶掖好身后的被子,道:“睡吧,我自有分寸。”
翌日五更初,霍榷便起,让人备上最能彰显镇远府的马车前往南阳伯府,并嘱咐定要在寅时五刻到南阳伯府门前,接不到人就不许回来。
这不说下头的人就是袁瑶都不解的,霍榷只道:“只有这般南阳伯方让王姮回来。”罢了他就去上朝了。
又转一日,正是元宵节,王姮果然自己随侯府的车回来了。
这时袁瑶再问,霍榷才说了其中的缘故。
都察院左都御使赵子括为人正中严谨,不畏强权,敢直言上谏,每天上朝必定要从南阳伯府前过,且经过的时间也极为规律。
霍榷让侯府的马车寅时五刻到,就是让赵子括瞧见,而正好南阳伯王諲又出门上朝了。
王姮是被赶回来的,南阳伯王諲当然是不快的,下朝后见侯府来接王姮,却不见霍榷亲自登门,令他想敲打霍榷几番落空,不快便化作怒火了,就将来接王姮的人打了出门,这般“恰巧”让下朝回来的赵子括又瞧见了。
元宵这日,赵子括又见了一回南阳伯府赶人,早朝之时正好就有人弹劾镇远侯和霍榷,藐视天恩,不满赐婚,明面上准王姮回娘家探视,却多日来不闻不问,大有长久置之不理之势,令王姮形同被休。
霍荣和霍榷父子两人自辨,赵子括作证并反斥南阳伯才是那藐视天恩的,做贼的喊抓贼。
南阳伯王諲吃了一记哑巴亏,回府后立时就命王姮随侯府的车回来了。
碍于叛乱残余,京城不得不宵禁,只如今元宵佳节,为显京城的安定,祯武帝下旨解除宵禁。
此时府中已将寿春堂收拾整齐了,霍老太君携着官陶阳就回了寿春堂住去了。
霍老太君瞧着这比往日更齐备的寿春堂,便有心请来族中众人,欢聚一堂。
只是一来请的仓促了,二来也不乏年迈懒动的,三是有孝在身的不来,孀居的不来,还有妒富愧贫也不是没有的,这些个自然也不来了。
于是当夜来的人便不多了,只少君伯带了一家子,和一些姻亲,但女眷这边也算是热闹的了。
霍荣领着小辈子孙们自是在另一处的,就连俍哥儿也到外头去了。
霍老太君贪图热闹,定了百戏,一时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