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榷亲手给霍杙茶碗中,又沏上,故意问道:“这是爹的意思?”
“这……我……自然不是。”霍杙有些气馁道。
霍榷点点头道:“大哥,并非弟弟我小心怕事,只是想大哥听我一句。王储之争一非一日了,但不管以后鹿死谁手,如今这鹿还在皇上手中,这天下的主,还是皇上,劝大哥不要再说什么‘良臣择主而仕’的话了。”
霍杙这才惊觉自己言语有失。
也正是因此,霍榷才暗中支持三皇子,而非堂而皇之。
祯武帝如今还年富力强,最是忌惮结党营私,觊觎他的皇权。
罢了,霍榷又道:“大哥起复之事,我已安培妥当,不必四处打点。”
霍杙一听登时喜欢,“不知二弟让我去补那里的缺儿?”
霍榷道:“如今京城军中已非昨日,大哥若是留京只会处处受制,难有作为,所以我以为在京中做无为的凤尾,不如到外头zuò_jī首,以大哥的资历少则三年,多则八年就能经营出自己的地盘,何乐而不为。”
霍榷是出于好心,若是霍杙清楚如今霍荣旧部儿孙辈在三大营中一个什么处境,便知道他所言非虚。
其实霍榷不但让霍杙出京城经营,还利用手中之权让不少霍家军调出京城去了,以图在外重整地盘凝聚实力,这是霍家军自救的一法。
只是霍杙一听说霍榷让他出京城,首先想到的是霍榷这是在将他踢出京城中枢,心下立时就有被害之感,但也没一时就发作了,“不知二弟先将我调往何地?”
霍榷道:“我想大哥到定辽后卫指挥使司,任指挥佥事。”
卫所指挥佥事,为正四品,比之当年霍杙的从四品还要高。
可就算如此霍杙还是气炸了,定辽后卫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把他调往那么偏远之地。
霍杙再也按捺不住了,拍案而起破口大骂,直骂霍榷狼心狗肺,居心不良,罢了,衣袖一甩不再听霍榷解释,亦不让霍榷管他的事儿,就走了。
眨眼七八里过去了,到各衙门开印之时,就听说大皇子给霍杙在左军都督府经历司,谋了个从五品的经历。
是比指挥佥事品级低多了,可到底留在京城了,霍杙心甘情愿。
霍杙知道后,没有不叹息的。
袁瑶便劝道:“又不是留在京中,以后就不能再有其他打算了。大老爷才回的京城,还不知这里头的深浅,待到过些时日,便会明白伯爷的用心,那时伯爷再将大老爷抽出调派往外,也还为时不晚不是。”
霍榷也知道,只能如此了。
说完这桩,袁瑶便同霍榷说起同青月定亲的陈家公子来,“青月年纪也不小了,不能再耽误了。只是不知伯爷手下的陈主簿,这些年可有长进了,若是庸碌无为的,我也不怕被说是棒打鸳鸯也要给青月再寻个好的。”
一旁的青月一听,起先还有些羞臊,后一听又有些傻眼了。
青雨自然也紧张,可到底不敢擅自做声。
只霍榷一听就明白袁瑶这是在为青月和陈家公子以后谋好处呢,便笑道:“这陈济垣倒是个稳重的,有担当的,可堪大用。”
“既然是人才,伯爷怎能不提拔提拔。”袁瑶也不客气道。
霍榷捏捏袁瑶的手,道:“他倒是当得一县之丞,铁屯倒是有个缺,那边虽偏远,若是经营得好了,最是能出政绩的。”
听罢,青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时就跪下了,向霍榷和袁瑶砰砰地磕了好几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