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鸾心底冷笑,面上却惊得掩住了唇道:“母亲怎么会还中了另外一种毒?还是半年之久,怎么会这样!二妹,当时你还在府中,与母亲朝夕相处,可曾察觉一二?”
杜画屏那张梨花带雨的容颜,隐隐抽搐了一下,瞬间如死灰一般!几乎登时破口而出道:“大姐,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不成?!”
俞吟风立即一个冰冷的眼神瞪过去,阻止了杜画屏不打自招,露出更多破绽!杜画屏被吓得不敢再说话,立即咬住唇低下头去,却怎么也无法完全掩饰掉眼中的恐惧,像伪装完好的面具,被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十分诧异,几乎无法反应过来刚才到底听见了什么。.怎么回事?大夫人根本不是被药丸毒死的,而是原本就中了剧毒?还是半年之久!众人面色一下变得更为精彩。而且,二小姐刚才的态度怎么感觉有些怪异?就连杜仲怀与老太君都是震惊的,怎么会这样?俞氏中毒中了半年!那计算起来,岂不正是俞氏半疯半癫后,突然又清醒过来的时刻!
杜青鸾却眨了眨眼睛,诧异的朝着杜画屏说道:“妹妹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怀疑你害母亲呢?只是母亲死得冤枉,咱们做女儿的自然要为母亲讨个公道抓出凶手才是。表舅,您说是也不是?”18tia。
“那是自然!无论是何人试图害你母亲,都该严惩不贷!”俞信的面色也一阵青一阵白,带着压抑的愠怒与伪装的平静,因为他明显也觉察出不对劲来!
杜青鸾唇畔扬起一抹冷笑:“我虽然每日给母亲请安的,但是也从未有法子接触过母亲的东西,那么,给母亲下毒的人定然在芙蓉院中无疑!且那人能下毒如此之久,决然是母亲相当信任之人!父亲,请您现在就下令去搜查芙蓉院中所有物品,任何一处都不能放过,料定那凶手还没来得及毁灭所有证据!”
搜查?!当杜画屏听到这二字的时候,整张脸看不出一丝血色,她怒声道:“怎么可能!芙蓉院里都是相当忠诚的老人,不可能有人害母亲!大姐,你这是何居心,母亲死不瞑目,你偏还要将她的遗物都搅得不得安生吗?”
杜青鸾淡淡的启唇,目光却锐利如锋利的刀:“我倒觉得妹妹分外奇怪了,难道你要让母亲死不瞑目,也坚决不去搜查害母亲的凶手?这就是你所谓的孝道!”
杜画屏嘴巴被死死封住,一个字无法反驳,因为杜青鸾句句在理,若是她再反驳,定会露出把柄来。只是——不能查!若是查出来那个东西……她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怎么办,怎么办,她现在到底该求谁!
此时,俞老夫人阴沉如毒的目光沉沉的盯在杜青鸾身上,几乎用最刻毒的语调道:“杜青鸾,你这般危言耸听的分明就在蓄意为自己洗刷开脱!”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她女儿临死前拼却性命也要弄死杜青鸾,那她就绝不能让杜青鸾活!青上是朝惊。
杜青鸾淡淡说道:“外祖母,我并没有在为自己开脱,只是母亲院子里的人一共就那么多,我记得母亲生前最信任的就是林妈妈、周福家的、祥贵,这些都是登记在册的,只要查一定能查得出!不过林妈妈跟周福家的早没了,只剩下祥贵跟……”杜青鸾的目光淡淡的扫在杜画屏身上,“妹妹了。”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震住了,目光不约而同的聚集在杜画屏身上,杜画屏心脏狠狠一颤,又怒又急破口而出道:“难道怀疑我给母亲下毒么?我可是母亲的亲生女儿啊!若是我做半点对不起母亲的事,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说着一双明眸里已经泛起涟漪,湿润了整张未施粉黛却楚楚可怜的脸颊,泣不成声,“大姐,母亲生病我亲自去佛堂为母亲诵经念佛,祈求平安整整三个月……今早才知晓母亲的噩耗,匆匆赶来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上……若是可以,我宁愿折寿三十年换母亲活过来……可你为何还要如此戳我的心窝子,难不成……真的要逼死我不成……”
一番话动情动声,让人不得不心酸,就连一向铁面的公孙赞都动了恻隐之心。而俞老夫人早就抱着杜画屏一起抱头痛哭,死死瞪着杜青鸾:“好孩子,外祖母知晓你一片孝心。只可恨,有人明明谋害了人命,却还要赤口毒舌栽赃他人,简直其心可诛!”
老太君也皱起眉开始思忖,不是她不相信杜青鸾,而是毒死俞氏对杜画屏实在没有半点好处。要知晓杜画屏彻底失宠,只剩下俞氏是她的保护伞,除非杜画屏疯了,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
杜青鸾冷眼看着杜画屏表演,心中不住溢出讥讽。呵!明明因屡次谋害人命,被贬去尘鼓庵,却被她说成是为尽孝道,而去佛堂祈愿,平白塑造出一个孝女的形象。她这个妹妹,的确本事见长!
三皇子皱紧了眉也道:“大夫人是二小姐的亲生母亲,怎么可能毒害大夫人?这对她半点好处都没有,这绝不可能。郡主,说话可要真凭实据!”
却听到煌夜白此时不动声色道:“皇兄,想要真凭实据也不难,既然二小姐说郡主污蔑,那么,便去搜寻一番,若搜出什么那便证明郡主所言非假,若是搜不出,那便可证明二小姐清白,何乐而不为呢?”
煌夜齐目光沉沉的望着这个带着标志性笑容的九皇弟,平素一贯不问世事,只管风花雪月的fēng_liú皇子,此时目光淡淡的,却在瞳孔伸出隐隐散发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