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贵妃在等她露出破绽,更在等杜画屏醒来。而她偏偏不给贤贵妃这个机会!

杜青鸾微微屈膝,再次朗声咄咄道:“臣女,求娘娘立刻传召刑部查验实情,还臣女一个清白公道!”

这一声简直像是在逼贤贵妃立刻做出抉择,贤贵妃何曾受过如此轻慢,就连当朝皇后与她斗得死去活来,也不曾如此明目张胆!

贤贵妃的目光,像毒蛇缠在她身上,眼中透露着赤/裸/裸的杀意!

杜青鸾丝毫不退让的对上她的目光,眼底的恨意,让每个人都心头悸然。

她心里的恨实在太多,重生一回,她杜青鸾的目标从不是明哲保身,而是报复,狠狠的报复,向上一世看不起她的,欺骗她的,陷害她的人,一个个讨还回来!

所以,她会怕死?简直笑话!

正在僵持之际。

一名太监远远的小跑而来,甩了袖子单膝请安道:“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眼尖的人一下就认出来,这是皇后娘娘身边最得力的太监,元福。

杜青鸾心头淡淡一笑:终于来了!

“何事?”

元福膝盖只触了下地,便起身道:“启禀贵妃娘娘,皇后娘娘有旨,请杜家大小姐,即可往凤仪宫觐见。”

贤贵妃眸子微微一眯,心思转了又转,沉声道:“去回皇后娘娘,本宫审完之后,立刻将她送去凤仪宫。”

元福却道:“皇后娘娘凤旨,奴才不敢乱传,说是‘立刻’,请贵妃娘娘恕罪。”

贤贵妃眸子一厉,手越收越紧,站在贤贵妃身侧服侍的宫女吓得浑身冷汗,小腿哆嗦,差点被骇得失仪。

贤贵妃脸上笑容渐冷,道:“那你回去替本宫回个话,画屏是本宫亲侄女儿,也是学士府的嫡女,在本宫的花会上受了伤,本宫少不得要给学士府些许交代。”

“奴才来之前,皇后娘娘让奴才传一句话:自古以嫡以长为贵,嫡姐训妹合该应当,倒也未听过继室次女为贵的,妹妹可曾听过?为一小事大动干戈,倒是咱们皇家不妥了,不若将此事交由学士府自断。”

贤贵妃眼睛一暗,拢在袖中的手蓦地收紧,几乎忍不住当场色变。皇后这番话里有话,竟是直戳贤贵妃的心窝,自古嫡长为贵,在这皇宫之中,为嫡为长的便只皇后一人,其他妃嫔哪怕位分再高,也只能是侧室,是妾!皇后娘娘明着是在指杜青鸾与杜画屏之争,实际上在毫不留情的敲打她贤贵妃,这段时间实在嚣张太过,忘了自己的身份!

贤贵妃差点忍不住,末了又将将把胸腹一口恶气吞了下去,凉凉笑道:“既然皇后娘娘如此说了,本宫也没有不从的道理,来人,把杜大小姐‘好生’送去凤仪宫!林嬷嬷,陪本宫回宫!”

贤贵妃身后的嬷嬷并太监宫女,立刻急急追上贤贵妃回玉坤宫,十四公主更是踉跄的追了上去。

不多刻,园内再不剩几个人,三皇子也避嫌先行一步,五皇子煌夜明恨恨的瞪了杜青鸾一眼:“今日算你好运,别让本王抓到你第二次!”

杜青鸾明眸一转,徐徐道:“有圣上隆恩,泽被苍生,臣女合该好运,五皇子您说是也不是?”

“你!”煌夜明气得一塞,这杜青鸾言语之间冠冕堂皇,竟让他反驳的余地,气愤的拂袖而去,亲自派人送杜画屏出宫回大学士府。

煌夜明一走,杜青鸾浑身的戒备倏尔开始溃散,手臂失血过多,加上从小便体弱,差点瘫倒,幸而被元福扶住:“杜大小姐,您怎么了?”

“让开,我来!”煌夜白见状,俊容一变,立刻将杜青鸾从元福手中接过,竟然拦腰将她抱起,竟无意中露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

身后,煌夜晗看着他怀中长发泻地,一张玉容因失血过多而白如纸般的杜青鸾,面容缓缓下沉,眸底暗光凛冽。

太医很快被传来,替杜青鸾上药治伤。

看着她手臂上,那条深深的伤口,以及那素色长裙上如梅花般斑驳的血迹,煌夜白心口竟是陡然一揪,一时说不清自己心里何种感受,除一丝惊外,更夹着一丝惧。他看她浑身是血的模样,竟然是担心的,担心她真的会出事。自平素自认为冷情冷心,可这种心情,连他自己都未料到!

杜青鸾忍着痛任由太医帮她包扎好伤口,细密的汗珠沁满额头,贝齿用力咬在下唇上,咬破菱唇都未察觉。

“你何必这么……”煌夜白皱着眉,伸手抚上她的唇,防止她咬伤自己。这个女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疼到极致却连一丝示弱的声音,都不肯发出!

杜青鸾却睁开眸子,推开她的手,显示着完全的抗拒:“九王爷,您的目的达到了不是吗?”

他刚才当众赞她那句“艳惊天下”,无形之中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不就是想让她成为众矢之的,恐怕这其中原因有二:一是借她来打压贤贵妃,毕竟杜画屏是贤贵妃亲侄女。二则是想试试看,她杜青鸾到底有几斤几两。

他算计她,当然她也算计他,算计着把此事闹得越大越好,一直与贤贵妃不对盘的皇后娘娘,怎可能放弃如此大好的打压贤贵妃的机会?

既然今日难逃一险,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


状态提示:互相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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