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来,宁芷哪里都没去,而是一个人回到将军府中,直入了自己的西厢房,简单吩咐了仁语几句,便闭起关来,她要用这两日强行冲到第五重。
虽然很难,但也不是全无办法的,只是强行为之,难免会留有些隐患。但她现在,哪里还顾得了那些。
尊严她是要赢得的,那水令牌,她也要奋力一搏。
待仁语把晚膳放好后,她便紧闭房门,拿出从花离笙和九皇子那要来的雪蛤、千年铁树花,还有娘亲为她留下的一枚圆润的舍利子。
她将几样东西准备齐全后,放在一个熔炉里,运用内力慢慢地催发。不知过了多久,额上汗水不停滴落,这是很耗费心神和内力的事儿,大约过了三个时辰,它们才真正融合在一起,宁芷按照那秘籍上记载的方式吞服入口,又用秘法加以催促它们融入到自己的四肢百骸,尤其是最后一关洗髓根骨时,所有的骨头都跟裂开了一般难受,那种生生被人挫骨的滋味几次让宁芷昏死过去,又几次在疼痛中醒来。
这样来来回回两次,她整个人足足瘦了五六斤,浑身上下都如同蚂蚁在啃噬,每一个角落都有东西在撕咬,那滋味犹如万箭锥心一般难受。
她巴掌一般大小的脸,下颚越发尖细,整个人都更加婉约起来。
当最后一次洗髓根骨时,她痛得把手帕塞入嘴中,死死地咬着。真疼得忍无可忍之时就握着娘亲留下来的玉佩。就在她以为几乎要死过去时,身体内奇异地发生了变化。一股暖流涌入丹田。浑身莫名涌入一股真气,那气流如同汪洋大海一般,先从脚到头,再到四肢,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焕然重生了一般。
她睁开眼,那蓝色的幽光更深了几分。
眼底中满是寒意,就连整个人也透着一股寒气。
那寒给人一种斩断了世间所有情爱的感觉。
她打开门,繁星四坠。只有一弯新月悬于天际。她轻挥出一掌,那原本直挺挺地柳树便应声倒地。
第五重,忘情的第五重她终于修炼成了!
只是有一些什么却也渐渐逝去……不知踪影。
她叫来仁语,早早地进行了洗漱,随即把头发束起,一身水蓝色的衣衫,看起来极为朴素。
若是不细看那眉眼,倒有几分偏偏俊公子的气质。
整理好一切之后,她向那尉迟阁走去,那里便是这次龙池大会举办的地方。
这一次她没有用轻功,而是一步一步,缓慢地前行,心里也似有什么,随着这每一步越发沉淀。
当她走到尉迟阁时,远远地便望见主位台上的那十二个人,再望望周围拥挤的人群,宁芷的手不禁紧握成拳。除了主位上的那十二个坐席外,往下的位置也是众多,但排位大体有个顺序,皆是以实力定的。毕竟其他都是空谈,唯有实力二字是真谛。
她被安排在偏后的位置,等待着抽签。这种角逐不同往日那些擂台,这种是要经历过层层选拔的,先是淘汰赛,胜者再跟六大国、三大势力报送上来的人选进行车轮赛,几番下来,总是不免死伤的。
原本宁芷可以直接进入车轮赛,不用用性命去博那第二关的名额。只要作为云行歌的谋士身份参加便可,但却被她拒绝了。她不想靠任何人,以前,她事事都靠曲卿臣,每走一步都要看着他的脸色行事,唯恐自己出了纰漏。所以从今以后,她宁芷不想再靠任何人。唯有靠自己,一步步走上来的才足够踏实。
在一阵欢呼声中,宁芷抬头望去,曲卿臣内穿黑色大袖中衣,外套黑色无袖交领曲裾深衣,领口和衣缘饰有蓝色刺绣,两边肩头绣着翠竹,腰间别着一把碧玉箫,箫的另一侧是他那有名的佩剑。不出鞘则已,出鞘比见人血。
他每次出现,都能够吸引众人的目光,在东庆的子民中,他如同神袛一样存在,是他保卫着他们家国安在。
因此当他出现时,很多东庆的子民沸腾了。
“你看,是曲将军来了。”女人脸上不知何时飞上两朵酡红。
“是啊,身边跟着的那是新娶的美娇娘吧。”另一名围观的女子道。
“肯定是啊,你看那容颜,真不愧是我们东庆第一美人。一颦一笑都透着妩媚的风采。我要是长得那么美就好了。”女子含羞带怯的脸上无比显着遗憾。
“就你可得了,曲将军那是什么人物啊,岂是你我能够配得上的。”
“唉,不是说将军很重情意吗,之前那宁氏偷汉子,都犯了七出之罪了,将军也也没把她休了,还只是留在府中为妾。哎呀,那是曲将军的妾啊,要我去当,我还巴不得呢。”
“这个确实,我还听说,那女得长得也不是很美,也没听说有其他什么长处,估计没什么才华,就算没犯七出也真配不上将军。唉,她真是不知足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竟还跑出去偷汉子。”
两个女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颇大,宁芷因为坐在末席。离围观的百姓们很近,这些话如同针刺一般插在了她的心上,不过还好,如今的她已不再像以前那般,什么都以他为天,只是听到时胸口还是有着微微的震动。
她回过头,狠狠地瞪了那两位女子一眼,只这一眼就如同冰刃一般,让那正八卦着欢愉的女子们闭了口,莫名地寒意遍布她们全身,也不知怎么的,竟连动都不能动。
“留点口德,就当给自己积德。”宁芷的声音冰寒入骨,直叫二位女子说不出话来。